没有传来。

    我颤抖着睁开眼，看到周明轩先生挡在我的身前，他的胸口，一朵刺目的血花正在缓缓绽开。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释然，有愧疚，还有一丝……解脱

    婉清……我对不起你……他喃喃地说了一句，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老周！陈默惊呼一声，立刻指挥警察：控制住他！

    楚峰显然也没想到周明轩会突然冲出来挡枪，愣神的瞬间，已经被几名警察死死按倒在地，缴械。

    混乱很快平息。救护车呼啸而来，将周明轩和那个被我砸晕的年轻同伙抬走。陈默走到我面前，脸色凝重：林深，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惊魂未定，看着地上的血迹，还有被铐走的楚峰，感觉像做了一场噩梦。

    到底怎么回事陈默看着一片狼藉的咖啡馆，还有四号卡座方向那渐渐平息的、诡异的光影扭曲，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无法解释时间回响的事情，只能将楚峰和那个中年男人（后来得知他叫李伟，是当年画廊的会计，因赌博被楚峰抓住把柄胁迫）来找我威胁，以及我之前向警方提供线索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陈默听完，沉默了很久，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做得很好，也很勇敢。这次能抓住楚峰，你提供的线索至关重要。周明轩先生……我们会尽力抢救。

    后来的事情，就像所有案件的结局一样。楚峰被捕后，心理防线很快崩溃，交代了十五年前绑架并杀害苏婉清的罪行。他的动机是为了得到苏婉清偶然间画下的一幅记录了他早期犯罪证据的画作。李伟作为胁从犯，也被一并逮捕。巷口那些徘徊的人，果然是楚峰派来监视我的。

    周明轩先生最终没能抢救过来。他在临终前，向警方坦白了一切。原来，他当年确实有不在场证明，但他其实隐约猜到苏婉清的失踪与楚峰有关（楚峰曾是他的生意伙伴，后来反目），甚至可能与李伟有关。但他因为害怕楚峰的报复，也因为一些生意上的牵扯，选择了沉默和自保。这十五年来，他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中。这次他出现在咖啡馆，也是因为察觉到楚峰可能要对我下手，最终选择用生命来赎罪，或许也是为了保护我这个揭开真相的人。

    一切尘埃落定。苏婉清的案子终于告破，正义虽然迟到了十五年，但终究没有缺席。

    我的咖啡馆因为这起案件，暂时停业了。警方取证，清理现场，一切恢复平静后，已经是半个月后。

    我重新站在片刻光阴里。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洒进来，空气中依旧是熟悉的咖啡香。一切似乎都没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走到四号卡座前。那里已经更换了新的沙发，之前的混乱和诡异景象消失无踪。我犹豫了一下，坐了下去。

    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

    没有了汹涌的回响洪流，没有了强烈的负面情绪，也没有了混乱的过去与未来。一切都变得非常安静，非常平和。偶尔，还是会有一丝微弱的情绪碎片飘过，像午后阳光里的尘埃，温和而无害。

    似乎，随着苏婉清案的了结，随着那些积压了十五年的强烈情感得以释放和宣泄，四号卡座也恢复了它最初的平静。时间的回响，还在，但不再失控，不再危险。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百感交集。这段时间的经历，像一场惊心动魄的过山车，让我深刻体会到了命运的无常，人性的复杂，以及知道所带来的沉重代价。

    我不知道四号卡座的能力是好是坏，或许它本身并无好坏，只是一面映照时间和人心的镜子。关键在于，手持镜子的人，选择如何去看，如何去做。

    我重新开张了咖啡馆。片刻光阴依旧是那个安静的角落，迎来送往。

    我依然会留意四号卡座的客人，但不再刻意去引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