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其实我昨晚想了十几种见面开场白，比如‘其实我是NPC’，或者‘之前的男声是我室友假扮的’，但最后还是决定——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身份证，平放在桌面。

    姓名栏写着苏晚，性别栏的男字像行报错代码，在阳光底下格外刺眼。

    我盯着身份证照片上的短发少年，再看看眼前卷发红唇的女生，突然想起游戏里她角色衣橱里的婚纱外观——原来不是男号穿女装，是女装本就是她的本体。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苏晚晃了晃手腕，内侧两道淡粉色疤痕像新月般伏在脉搏上，别紧张，不是游戏里被BOSS砍的，是前年做的……那个，性别重置手术。其实第一次告诉你我是男的，不算骗你，毕竟当时身份证还没改，心理上也没完全接纳自己……

    她突然低头摆弄起桌上的糖包，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刚开始玩游戏，用女号总被男玩家私信骚扰，说‘奶妈妹妹带带我’，后来一气之下注册了男号，没想到遇到你……你从来没问过我性别，只会说‘夜雨你的治疗预读比攻略组还准’，或者‘今天加班累吗我给你留了副本CD’。

    我这才注意到，她说话时习惯把右手无名指藏在掌心——游戏里夜雨的角色总戴着枚虚拟戒指，说是防桃花符。

    此刻现实中的她，指尖还留着敲键盘的薄茧，和我右手一模一样的位置。

    所以变声器是怎么回事我突然想起那个忽男忽女的声音，总不能手术还能改变声线吧

    苏晚噗嗤笑出声：淘宝买的劣质变声器啊！本来想装大叔吓跑骚扰者，结果遇见你之后，想装可爱又怕你嫌弃，装粗犷又怕你不理我，干脆来回切换，反正你说过‘治疗量比工资到账还稳定’就行。

    她突然凑近，香水味混着咖啡香钻进鼻腔，其实上次调试全息设备时，你没发现我关了变声器吗那句‘给沉渊哥哥留了宵夜’是我真实声音哦。

    我突然想起上周帮她远程调试设备，深夜收到的语音消息，当时以为是她累到嗓音发哑，原来是没开变声器的本音。

    后颈突然发烫，赶紧转移话题：那、那身份证怎么回事你现在到底算……

    生理上是女性，法律上还是男性，苏晚指腹摩挲着疤痕，语气轻得像咖啡上的奶泡，家人不接受，断了经济来源，手术费是直播攒的。本来想等存够钱改身份证，结果遇见你，突然觉得……或许不用等变成‘法律意义上的女性’，也能有人喜欢真实的我。

    她掏出手机，相册里全是游戏截图：有我们并肩站在主城塔顶的背影，有她给我角色染的粉色剑光，还有张偷拍——我挂机时角色靠在树边，她的角色正把小黄花别在我剑柄上。

    其实每次你送我装备，我都截图存档了，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游戏里的SSR装备特效，你知道吗你第一次交易给我‘圣洁之环’时，我在宿舍哭了半小时，因为从来没人对‘夜雨’这么好过，不管是男号还是女号。

    窗外突然下起太阳雨，阳光穿过雨帘在她发梢镀上金边。

    我望着她手腕的疤痕，突然想起游戏里她总在我残血时用身体挡住BOSS攻击，明明自己血量更低却先给我加血——原来现实中的她，也习惯把脆弱藏在治疗袍下，用温柔做盔甲。

    所以，我清了清嗓子，故意用游戏里指挥团本的语气，现在有两个选项：A.继续当我游戏里的男奶妈兄弟，B.当我现实里的……咳，治疗师小姐姐。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选B，以后烤松饼得加双倍蜂蜜，我低血糖。

    苏晚先是一愣，接着笑出眼泪：陆沉你知道吗你紧张时会不自觉摸鼻尖，和游戏里团灭后甩锅时的动作一模一样。

    她突然抓住我放在桌面的手，掌心的温度像游戏里治疗术的光效，我选C.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