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咖啡渍里的阎王帖。

    陈锋的冰美式泼过来时，我正在擦他办公桌上凝固的咖啡渍。

    褐色液体顺着实习工牌往下淌，江焱两个字被泡得发胀。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手滑，但我清楚记得前两次是拿铁和馥芮白——看来主管今天换了口味。

    985

    出来的高材生，连杯咖啡都接不住陈锋甩着腕表上的水珠，鳄鱼皮鞋尖踢了踢我膝盖，方案写得跟屎一样，打扫卫生倒挺熟练。

    保洁阿姨拖着水桶经过，我蹲着捡散落的文件，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皮革摩擦声。陈锋的鞋底碾在我手背上，意大利小牛皮硌得掌骨生疼。

    听说你导师是张教授他俯身时，古龙水混着烟味压下来，老头昨天还打电话求我给你转正，啧啧，当年他骂我二本废物的时候…...

    整层楼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对面工位的林姐正在补妆，睫毛膏尖戳着手机屏——她在拍抖音，标题我都替她想好了：名校生给领导擦鞋实录

    小江啊，陈锋脚上又加了三分力，知道为什么留你到试用期最后一天吗他踢开我装方案的文件夹，A4

    纸雪花般散开时，我瞥见其中一张印着智能仓储系统

    3.0。

    那本该是我熬夜写的转正答辩材料。

    我改主意了。陈锋用鞋尖挑起我下巴，去把消防通道的垃圾桶洗了，说不定……他故意停顿两秒，下个月扫厕所的职位还空着。

    哄笑声快掀翻天花板时，我腕间突然一凉。保洁阿姨攥着我被咖啡烫红的手腕，老花镜片上反着吊顶的冷光：你这七颗红痣，是打娘胎带的

    我触电般缩回手。陈锋的笑声陡然拔高：王姨还兼职看相呢赶紧给他算算什么时候能给我舔干净鞋底！

    没人注意到王姨手机从刚才就开着录像模式，更没人发现她屏保是董事长夫妇在游艇上的合影。我沉默着拧干滴水的抹布，身后传来陈锋给女友发语音的动静：

    宝贝，晚上带你看个乐子，就那个天天装孙子的实习生……

    回到工位时，电脑跳出加密弹窗：【基层考核进度：1920，注：继承人需在被抢夺核心成果满

    20

    次后，方可激活集团紧急处置权】

    我关掉提示框，从抽屉摸出半板胃药。陈锋不知道，这三个月我喝下的每一口冷咖啡，都在胸袋里的采样试管里凝成褐色冰渣。

    就像他不知道，刚才被他踩在脚下的垃圾方案，此刻正在董事长私人服务器里自动备份第十九次。

    第二章区块链上的生死簿。

    凌晨三点的机房，空调出风口结着冰碴。我把最后一行代码敲进陈锋的

    U

    盘，身后突然炸响一声冷笑。

    加班改方案呢陈锋的

    Gucci

    皮带扣硌在主机箱上，可惜啊，明天上台领奖的是我。他指尖转着保时捷钥匙，钥匙圈上挂着我上周丢失的工牌。

    我沉默着把

    U

    盘递过去，被他一把拍飞。金属外壳撞在防火墙机柜上，惊亮一排红灯。

    谁要你的破烂！陈锋从西装内袋抽出镀金

    U

    盘，看见没董事会特供加密版，你这辈子都摸不着。

    他抬脚碾碎我的

    U

    盘时，没注意到有粒芯片粘在了鳄鱼皮鞋底。更没发现，机房所有摄像头正微微偏移焦距——董事长秘书藏在监控室，把陈锋的每个表情同步到纽约总部。

    回到工位，我摸出抽屉里二十个同款

    U

    盘。每个都被陈锋砸过，每个都提前植入了区块链存证蠕虫程序。上周他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