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办法！当年要不是他供你上大学……

    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晓红愤怒的吼声打断。

    供我上大学

    张晓红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在客厅里回荡，这三年我还的二十万，够不够还清你们的‘恩情’还有，我信用卡被透支的十万，什么时候还

    她把手机重重拍在桌上，屏幕亮起助学贷款还款记录，每一笔数字都像是对这个家庭的控诉。

    空气瞬间凝固，屋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电视里跑车的轰鸣声。张建国的脸涨得通红，像一只被激怒的公鸡，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母亲的嘴唇颤抖着，半晌才挤出一句：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张晓红的声音带着几分凄厉，她抓起桌上的啤酒罐，狠狠砸在地上。砰

    的一声巨响，玻璃碎片飞溅在波斯地毯上，仿佛她破碎的心。你们把我当提款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也是人我在公司被人当狗使唤，回到家还要被你们吸血！

    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那是委屈、愤怒和不甘的泪水。

    母亲突然捂住胸口，瘫坐在沙发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你要气死我……

    张建国见状立刻跳起来，像一只护崽的恶犬，指着张晓红的鼻子吼道：张晓红，你太过分了！妈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张晓红望着这对拙劣的

    母子档，突然觉得可笑。曾经，她会被这样的表演弄得愧疚不已，甚至自责到彻夜难眠。可现在，她只觉得恶心，只觉得自己以前的懦弱是多么可笑。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眼神冰冷如刀：这是律师函，关于信用卡透支的事，明天我会报警。

    张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见了鬼一样。你敢！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恐惧和慌乱。

    我为什么不敢

    张晓红逼近一步，眼神里透着坚定和决绝，从今天起，谁再想动我的钱，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完，她抓起外套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她向过去懦弱的自己告别的鼓点。

    身后传来母亲的哭嚎和张建国的咒骂，但这些声音已经无法再伤害她分毫。张晓红站在小区楼下，任由雨水冲刷着脸颊。雨水混着泪水，从她的下巴滴落，她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摸出手机，给总监发了条消息：明早的例会，我需要投影仪和录音设备。

    远处的霓虹灯在雨幕中闪烁，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而她终于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她的刺已经开始生长。

    第三章

    逆鳞乍现

    晨光像把锋利的金剑，斜斜地劈开百叶窗的缝隙，在会议室的胡桃木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晓红抱着文件踏入门槛的瞬间，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炸开，原本嗡嗡作响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如聚光灯般投射过来，连空调外机的轰鸣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苏姐正慵懒地倚在总监身旁，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叩击着会议桌，看见张晓红的刹那，她精心描画的眉梢挑起，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那眼神仿佛在说

    看你能耍什么把戏。总监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在张晓红眼下浓重的青黑处停留片刻，沉声道：张晓红，开始吧。

    张晓红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时，特意将裙摆扫过苏姐的椅子，带起一阵带着淡淡硝烟味的风。她指尖轻触投影仪开关，白色幕布上顿时浮现出项目进度表，刺眼的空白署名栏像一道狰狞的伤口。这份市场分析报告，本该由苏姐负责。

    她的声音清脆如银铃，却字字带着寒冰般的冷意，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苏姐骤然变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