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暮色如血,染红了南疆边境的苍茫戈壁。苏雪棠攥着缰绳的手指微微发白,身后传来侍女阿梨压抑的抽气声。二十余名马贼骑着快马呈扇形包抄过来,弯刀在夕阳下泛着森冷的光。
小姐,怎么办阿梨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腰间那把镶银匕首是苏雪棠临行前塞给她的,此刻却在颤抖中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苏雪棠摘下颈间的银铃,这是南疆圣女身份的象征,此刻却成了催命符。马贼头目盯着那枚铃铛狞笑:都说南疆圣女能通鬼神,今日大爷我倒要瞧瞧——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三支箭矢穿透马贼的喉咙,温热的血溅在苏雪棠月白色的裙裾上。
何方宵小,敢在镇远大将军辖地撒野
低沉的男声如淬了冰的刀刃,苏雪棠抬头望去,只见数十匹战马踏起漫天黄沙,为首的青年将军身披玄铁铠甲,冷冽的目光扫过她腰间露出的半幅巫蛊图纹,眼神瞬间锐利如鹰。
马贼们见势不妙想要逃窜,却被骑兵队迅速包围绞杀。萧砚翻身下马,靴底碾碎沙地上未干的血迹,目光落在苏雪棠怀中的青铜药箱:南疆巫女
民女苏雪棠,乃南疆圣女。苏雪棠挺直脊背,银铃随着动作发出清越声响,此番前往中原,是为——
住口!萧砚长剑出鞘,寒芒抵住她咽喉,南疆之人携带巫蛊之物擅闯边境,分明是刺探军情!来人,押回军营!
夜色笼罩军营时,苏雪棠被推进一间潮湿的牢房。铁锁哐当落下的瞬间,她听见萧砚在外头吩咐:严加看管,明日天亮再审。
阿梨扑到铁栏杆前哭喊:将军!我家小姐真是为了两族和平而来!回应她的只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苏雪棠蹲下身,指尖抚过地面的青苔,忽然摸到几块凸起的石子。她心中一动,将石子按北斗七星方位摆好,低声念起南疆秘术。
三更时分,萧砚提着油灯走进牢房。摇曳的光影里,苏雪棠倚着墙假寐,苍白的面容在昏暗中宛如易碎的瓷。他想起白天那一幕——当马贼刀刃即将落下时,她竟将阿梨护在身下,眼中没有丝毫惧色。
醒了就起来说话。萧砚将油灯挂在墙上,阴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晃动,为何私闯边境
苏雪棠缓缓起身,腕间银镯轻响:三日前,南诏王收到中原瘟疫横行的消息。南疆巫医虽遭误解,却也有能解疫病之法。民女此去,正是要将药方献给朝廷。
萧砚冷笑:南疆与朝廷连年征战,南诏王会突然大发善心他突然逼近,身上的硝烟味混着冷冽的松香扑面而来,这药箱里装的,怕不是什么解药,而是见血封喉的毒蛊吧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撞开牢门:将军!巡夜的张三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军医束手无策!
萧砚脸色骤变,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银铃声:将军若信得过,民女愿一试。
临时搭建的医帐内,病患的惨状触目惊心。张三双眼翻白,脖颈青筋暴起,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蚯蚓在蠕动。军医擦着冷汗道:像是中了南疆的噬魂蛊。
萧砚猛地转身,却见苏雪棠已经跪坐在地,取出药箱里的银针。她手腕翻转,七枚银针如流星般刺入张三的大椎、百会等穴位,动作行云流水。紧接着,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张三眉心,低声吟唱古老的咒语。
随着诡异的音节在帐内回荡,张三喉间发出一声嘶吼,一条黑色的小蛇从他口中钻出,落在苏雪棠掌心。她迅速将小蛇收入瓷瓶,银针一拔,张三的抽搐渐渐平息。
这...这怎么可能军医瞪大了眼睛,噬魂蛊无药可解,除非...
除非施蛊者主动收回。苏雪棠擦去额角的冷汗,这只噬魂蛊受过特殊驯养,能感应施蛊者的命令。将军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萧砚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