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急，像催命符。林小满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镜面上晃动，突然想起七岁那年被母亲拽上广场舞舞台的夜晚——他穿着背带裤，手里攥着塑料花，在三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把《茉莉花》跳成了《酒醉的蝴蝶》。此刻胃里的膳食纤维粉残余似乎突然活化，化作千万只小蚂蚁在筋骨间乱爬。

    抱歉...我、我有急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总监诧异的目光中，鬼使神差地举起了右手。

    第一个动作是标准的大鹏展翅，掌心朝外翻时，他看见市场部总监的瞳孔猛地收缩。电梯在23层停下，门外的白领刚要迈步，看见里面手舞足蹈的身影，猛地退了半步，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这是...行为艺术有人小声嘀咕。林小满的左腿已经高高抬起，膝盖弯曲成诡异的角度，活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他想起系统新手教程里的动作分解图，咬着牙把胯部往右顶，听见布料撕裂的轻响——是西裤的裤线崩开了。

    电梯里的温度陡然升高。市场部总监的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色，她突然转身面朝电梯门，肩膀微微颤抖。林小满以为对方在生气，却在镜面倒影里看见，总监正用手机快速打字，屏幕上的光标在哈哈哈哈和这届年轻人真敢玩之间跳跃。

    【任务进度：40%】

    鼓点进入副歌部分，林小满的动作愈发癫狂。他模仿着公园里大爷大妈的招牌动作，左手画圆右手切菜，屁股扭得像被风吹动的塑料布。20层上来的实习生们目瞪口呆，有人不小心把咖啡洒在LV包上，却浑然不觉，只顾着举起手机对准中间的舞王。

    看！他在学《乡村爱情》里的赵四！不知谁喊了一句，电梯里爆发出压抑的笑声。林小满感觉汗水顺着脊椎滑进内裤，却突然发现紧绷的神经开始松弛——原来当社死突破某个临界点，身体会自动开启不要脸模式。他想起昨晚在公司楼下看见的街头艺人，那个弹着破吉他的青年，即使面前只有流浪猫驻足，也能唱得热泪盈眶。

    电梯在15层停下，这次涌进来的人群直接堵住了门口。有人举着早餐煎饼忘记下咽，有人边录像边解说：家人们谁懂啊！上班路上遇到活的行为艺术！林小满听见自己的喘息声混着音乐声，在金属空间里形成奇妙的共振。当他完成整套动作的最后一个凤凰点头时，电梯刚好到达1层，电子屏显示耗时17分23秒。

    【叮！任务完成！获得负功德30点~解锁成就：电梯舞王！】

    电梯门缓缓打开，晨光如潮水般漫进来。林小满弯腰扶着膝盖喘气，听见门外传来整齐的掌声——不知何时，一楼大厅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人，有穿着西装的白领，有戴着安全帽的建筑工人，甚至还有推着婴儿车的年轻母亲。有人递来一瓶矿泉水，有人喊小哥再来一段，市场部总监突然挤到前排，把名片塞进他手里：晚上来我的直播间客串怎么样流量分成五五分！

    手机在裤兜疯狂震动，工作群里消息99+。组长@他：小满你火了！热搜第三！林小满点开微博，看见自己的跳舞视频已经转发超百万，标题是当代年轻人的精神状态，热评第一是：这才是打工人该有的发疯文学！建议推广到每个写字楼！

    那个...我还要上班...他攥着总监的名片，指尖还在发抖。人群中突然有人喊：看！他害羞了！又是一阵哄笑，却不带恶意。林小满抬头看见玻璃幕墙外的天空，今早的雨云已经散尽，一只鸽子正衔着草茎掠过楼群，阳光穿过它的翅膀，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斑。

    回到33层时，整个开发部都在刷他的视频。实习生小张举着手机凑过来：满哥，你这舞技不去参加《这！就是街舞》可惜了！昨天还冷着脸的测试小姐姐递来创可贴：你膝盖都磨红了，快贴上。林小满摸了摸膝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蹭破了皮，鲜血渗进裤腿，倒像是舞台妆的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