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这才注意到，她耳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灰纹，与镜中浊气的纹路完全一致。

    万界城的警报声突然响起，三道魔气冲天而起。

    苏寒带着镜灵赶到时，只见三个浑身缠着锁链的修士正在撕裂空间，他们丹田处竟都嵌着与鸿蒙镜同源的碎片。镜灵突然头痛欲裂，脑海中闪过不属于她的记忆——古神陨落前，将自己的精魄分成七份，封入七块鸿蒙镜碎片。

    他们是古神的碎片容器。镜灵凝聚出冰晶抵住修士咽喉，却发现对方瞳孔里映着她的倒影，糟了，浊气在借我的眼睛观察！苏寒，快用斩天道剑意灼烧这些碎片！

    剑光闪过，碎片中的浊气化作黑烟逸散，却在消散前钻入镜灵体内。

    苏寒慌忙扶住她发软的身躯，发现她掌心的镜纹正在变黑，而丹田处的魂核里，清璃的血莲与沈清瑶的镜花竟有了分裂的迹象。识海中响起苍云子的残魂传音：古神低语会放大镜灵双魂的执念，若不能平衡，她们会再次分裂！

    深夜，苏寒在万界城图书馆找到《创世古卷》残页。

    上面用古老文字写着：镜灵双魂，一掌毁灭，一掌重生。当毁灭之魂吞噬重生之魂，古神将借镜灵之体重生。他猛然想起镜灵最近的异常——她有时会不自觉地抚摸苏寒的剑柄，眼中闪过与大祭司相同的贪婪。

    在看什么

    镜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寒迅速合上古籍。少女穿着他送的月白裙衫，眉间蝶纹纯净如雪，却在接过他递来的茶盏时，指尖在杯沿刻下一道魔气纹路——那是只有魔修才懂的禁锢咒。

    苏寒不动声色地饮下茶水，任由灵力被暂时封印。

    镜灵突然贴近他耳边，声音却分成了两道：杀了他，碎片就能集齐！不要，他是苏寒...两种声线在激烈争吵，她的瞳孔一半猩红一半清蓝，蝶纹也分裂成黑白双色。苏寒趁机按住她的眉心，注入带有体温的灵力。

    清瑶，清璃，我在这里。他吻去她眼角将要坠落的血泪，你们说过，镜灵之道是以情证道。现在换我来做你们的锚点。

    黑白蝶纹突然相互缠绕，化作金色的阴阳鱼纹路。镜灵在他怀中颤抖着笑了，两朵魂花重新在丹田中绽放，只是这次，血莲与镜花的根茎缠绕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幽冥海方向传来巨响，苏寒抬头望去，只见漫天星斗竟组成了鸿蒙镜的形状。

    镜灵指着星图上的第七颗暗星：那是最后一块碎片的位置...在苍云宗的锁妖塔下。苏寒，你猜古神为什么偏偏选中我们

    因为我们相爱过千万次。苏寒握紧她的手，斩天道剑意与镜心魂核同时亮起，而这一次，我们会带着这份爱，让古神明白——被他视为弱点的情感，才是这世间最坚韧的力量。

    8

    镜灵·初诞之殇

    苍云宗锁妖塔底，第七块鸿蒙镜碎片嵌在古神祭坛中央。

    镜灵的双瞳突然各自映出不同画面：左瞳是五百年前苍云子为她种情蛊的温柔，右瞳是更久远的过去——暗紫色的混沌中，古神用骨血捏出第一个镜灵，赋予她见证万界的使命，却不准她拥有情感。

    原来我是古神创造的零号镜灵...镜灵抚过祭坛上的创世纹路，指尖亮起与古神相同的暗金光泽，清璃和沈清瑶，不过是我分裂出的执念碎片。苏寒，我才是害死你的罪魁祸首...

    苏寒按住她颤抖的肩，斩天道剑意化作光链缠住即将崩溃的祭坛：五百年前苍云子就说过，天道污染了你，不是你的错。他看见镜灵背后浮现出三重虚影——第一重是持剑的战灵清璃，第二重是抚琴的灵媒沈清瑶，第三重则是身着黑袍、眼含悲怆的初代镜灵。

    古神低语突然在识海炸响：镜灵，该回家了。

    祭坛四周的锁链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