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步。
直到陆念晚下楼,看到他第一眼,脚步就顿住了。
他很狼狈。
西装褶皱,眼神里都是雨后的疲惫。他甚至没有伞,肩头湿了一大片,可那双眼睛,却依然亮得骇人。
念晚。他声音发哑。
你有病陆念晚冷声。
是。他承认得干脆,我疯了。
你自己不是也说过吗
你说她是光,那我就……熄了灯。
那我现在也熄了灯了。你开心吗
她不答。
他却一步步逼近,声音低沉:
你想让我低头我跪过。
你想让我认错我承认了。
你想让我失去所有我已经一无所有。
可你呢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想我疯,你就赢了。
陆念晚冷笑:别演了沈泽,你疯得不够。
你还没把沈氏整垮,还没亲手毁了你爸妈对你的期望,还没让所有人笑你‘恋爱脑’,你不够疯。
所以别叫我疯。他眼神一点点冰冷起来,我只是……学你曾经的样子。
这一刻,沈泽真的疯了。
疯到连她的羞辱,都成了一种宠爱。
疯到连她的冷漠,都能当作救命稻草。
疯到连自己亲手打造的沈氏帝国,毁在她手里,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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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全城震动:
沈泽在沈氏董事会上,当众宣布将其名下全部股份质押于天策集团,用以交换一项不介入收购案的承诺。
这是什么
是自断后路,是亲手把命送到陆念晚手里,是彻底从沈总跌落,成为她脚下的人。
陆念晚听说这消息时,正在洽谈另一个项目。
顾淮之递过手机,轻声问:你还要继续打吗他已经没得打了。
她没接话。
良久,她淡淡道:继续谈。
他疯,我不疯。
但疯子……永远赢不了疯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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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凌晨,沈泽发疯般冲进沈家老宅。
沈母震怒:你疯了是不是你把沈家给她了,你还算是我儿子吗!
我以前是。沈泽冷笑,可你教我,只看出身,不看感情。你告诉我陆念晚‘贱’,你告诉我白月光才配高攀。我听你的,结果我毁了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
你教我高傲、清醒、冷血——可她让我变成人。
我当过畜生,现在,想做个人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母气得瘫坐在沙发上,几乎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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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的陆念晚,却收到了一份沈泽寄来的交付清单。
是她三年前随口提过的一切:
她说她喜欢烟花,可从未看过真正的海上烟火秀——他为她包了东岸最好的游艇,准备了一整季的烟火演出,邀请函只写了四个字:
你来看吗。
她说过自己学生时代最想学芭蕾,却因为膝伤放弃——他匿名请了她当年梦寐以求的舞团,为她开了一场专属观演。
她甚至说过,自己最想做的事,是有一天站在所有人面前,坦然告诉他们:我赢了。
而这天,她收到沈泽请的通告会邀请函。
他在上面写:
愿你,坐在台上骄傲宣布,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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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她站在办公室窗边,看着那座曾属于沈泽的沈氏大楼,冷光一层层爬上天际。
他真的疯了。
可这一次,她不是不动容。
而是——动容得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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