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悬济堂,用蝴蝶刀在胸口刻下经纬坐标。
我找到你的罗盘了。他的血渗入青石板缝隙,开出我记忆里的曼陀罗,现在该怎么做
纳米机器人顺着光缆爬上他颤抖的脊背,在他皮肤刻下动态针灸图。当最后一针落在膻中穴,整片海域的克隆体同时睁开眼睛。
沈烬将青铜罗盘按进心口伤疤时,我尝到十五岁那年的当归蜜饯味。量子化的身体在数据流中舒展,三百头机械鲸正沿着我虚拟的经络游向深渊。
这次换我等你。我让月光穿过自己透明的指尖,在他后背纹下第102个曼陀罗坐标,在每一次轮回的惊蛰。
无痛劫(沈烬视角)
我剜下右耳垂时,黑珍珠裹着血滚进冷冻舱槽缝。林疏月正在隔壁解剖台给警局长缝合伤口,银针穿梭声像极了那晚海底电缆的嗡鸣。
申时·移植劫
手术刀剖开第三根肋骨时,我听见林疏月在哭。麻醉剂对她父亲而言只是摆设,我的瞳孔正倒映着无影灯上凝结的血珠。
这颗心脏的室间隔缺损很完美。林教授转动着听雪的心脏,瓣膜在空气中舒展如曼陀罗,正好容纳量子纠缠产生的热损耗。
我数着天花板的裂纹,想起昨夜截获的冷冻舱数据。视频里十五岁的林疏月被绑在铜人上,银针从百会穴刺入时,她腕间的铃铛震碎了监控镜头。
为什么选我我咽下反流的血水,盯着导管里淡金色的基因编辑液。
手术钳突然刺穿我的膈肌,林教授把听雪的心脏按进我胸腔:因为疏月杀死第一个实验体时,你正躲在通风管里发抖。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爆鸣,我看到林疏月的脸浮现在玻璃舱盖上。她沾着血污的指尖正在书写死亡时间,而那个躺在解剖台上的男人——长着我的脸。
酉时·识海针
我在冷冻液里醒来时,后颈的蜘蛛纹正在吞噬银针。林疏月举着解剖刀站在逆光里,刀尖悬停在我移植疤上方三毫米。
青龙帮少主也配用听雪的心跳她腕间的铃铛缠着妹妹的蓝缎带,那是上周码头爆炸案唯一的遗物。
我故意让蝴蝶刀脱手,刀柄刻着的SOS摩斯码正对她锁骨下的曼陀罗胎记。当她俯身捡刀时,我嗅到她发间混着龙血竭的尸花毒——和冷冻舱泄压阀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林大夫的迎香穴...我舔掉她耳后的血珠,沾着B型冷冻液的味道呢。
铜人腹腔突然炸开,三百根游龙针暴雨般射来。我把她按在身下,任钢针刺入脊椎。第二十九根针穿透肺叶时,我终于看清她瞳孔里映出的东西——我背后浮现的曼陀罗刺青,正在用林疏月的声音呼救。
戌时·焚心计
我跪在暴雨中的医疗船残骸上,机械手正从心口剜出腐烂的组织。移植疤里渗出的淡金液体,是听雪死前吞服的解毒剂成分。
你早知道这颗心是牢笼。林疏月的克隆体从海浪里走出,湿发间缠绕着量子光纤,父亲用你的无痛症当防火墙,关押姐姐暴走的意识。
我捏碎第七支肾上腺素,蝴蝶刀在掌心转出残影。当刀刃没入克隆体眉心时,她的血在空中凝成林疏月最爱的当归香。
你每杀一个我,姐姐就多碎一片。克隆体笑着咽气,尸体迅速碳化成青铜罗盘。
海底传来机械鲸的哀鸣,我剖开最新鲜的刀疤,把罗盘塞进跳动的血肉。当量子荧光从肋骨间溢出时,我终于听见疏月的声音——她在每个暴风雨夜都重复着:沈烬,别回头看我破碎的样子。
亥时·归墟约
我在心电监护仪的直线音里数枪声。林疏月的本体被困在铜人腹腔,银针正将她的意识抽成丝状物。父亲给我的药剂还剩最后半管,标签上写着曼陀罗型人格湮灭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