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丝雀的最后一夜

    暴雨砸在落地窗上的声音像无数颗碎钻迸裂，苏晚端着黑咖啡的手腕微微发颤，丝绸白裙下摆还沾着地下车库的污水。这是林雪柔最爱的Dior高定款，上周空运到厉宅时挂着林小姐专属尺寸的吊牌。

    廷深，你的咖啡。

    鎏金钢笔在文件上划出尖锐的折角，厉廷深抬头时眉骨投下的阴影割裂了顶灯的光晕。他扫过苏晚精心卷过的栗色长发——和监控视频里林雪柔在肯尼迪机场的造型分毫不差。

    我说过要85.6℃。骨瓷杯被扫落时，滚烫液体泼在苏晚脚背，她盯着地毯上蜿蜒的褐色痕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煮焦咖啡被厉廷深按在料理台亲吻的场景。那时他说：笨点才好。

    碎瓷片扎进掌心，血珠滴在白色裙裾上像雪地红梅。厉廷深扯过消毒湿巾，却只擦拭溅到腕表的咖啡渍：你永远学不会她端杯时小指上扬15度的优雅。

    手机震动打破窒息般的沉默，娱乐新闻推送炸开在锁屏界面：钢琴女王林雪柔今夜回国

    配图是机场VIP通道里戴着克罗心耳骨钉的侧影。苏晚突然轻笑出声，原来那人右耳根本没有林雪柔标志性的朱砂痣。

    你笑什么厉廷深掐住她下巴的手劲让颧骨发出轻响，却在触及她眼底雾气时莫名松了力道。这个角度望去，苏晚眼尾那颗泪痣与林雪柔的何其相似。

    苏晚后退半步，脖颈间的银链突然断裂。这是入职那日厉廷深扔给她的入职礼物，此刻坠子滚到办公桌底，露出内侧刻着的LX.R。她终于看清这不是林雪柔名字缩写，而是厉雪柔——那个被他藏在老宅阁楼相册里，死于十五年前的亲妹妹。

    厉总，体温计显示您此刻情绪波动超过阈值。智能手环发出刺耳警报，厉廷深看着苏晚蹲下时裙摆绽开的弧度，鬼使神差想起昨夜她蜷在沙发背法条笔记的模样。那本《公司法》第216页夹着张泛黄的拍立得，十四岁的苏晚穿着蓝白校服在钢琴比赛后台，而获奖名单首位赫然写着厉雪柔。

    洗手间冷光刺得验孕棒上的两道杠格外清晰。苏晚数着更衣室里28个摄像头红点——这些用来监控她模仿林雪柔的电子眼，此刻正记录她将银链冲进下水道的画面。当梳妆台暗格里的辞职信增加到第99封时，监控屏幕前的保镖没看见她藏在《孕期指南》下的CFA准考证。

    暴雨在凌晨三点转为细雨，总裁办公室的感应灯因苏晚的停留第47次亮起。厉廷深次日发现檀木盒里躺着辞职信和验孕棒，而碎瓷片上干涸的血迹拼成句点形状。安保系统记录显示，苏晚离开前对着空气说了句：厉雪柔的骨灰盒该换密码了。

    第二章

    消失的99封辞职信

    监控室红光刺眼，安保主任的冷汗浸透了衬衫。画面里凌晨两点的总裁办公室，苏晚穿着黑色连帽衫，发梢还在滴水。她熟稔地关闭28个摄像头中的27个，却在最后一个镜头前微微抬头，露出脖颈处淡去的掐痕。

    厉总，苏小姐昨晚在碎纸机前停留了27分38秒。安保主任的声音发颤，我们调取记录发现，她每个月15号都会来销毁......

    厉廷深指尖划过真皮沙发上的凹陷，那是苏晚蜷缩着陪他熬通宵时留下的痕迹。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雪松香，和她常用的那款助眠精油一个味道。

    把碎纸机的残渣复原。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时尝到血腥味，现在。

    特助抱来半人高的纸箱时，厉廷深正盯着办公桌上碎瓷片拼成的句点。那些沾着苏晚血迹的瓷片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釉色，像极了五年前老宅火灾时，厉雪柔骨灰盒上碎裂的珐琅彩。

    纸箱里飘出雪梨纸的清香，厉廷深瞳孔骤缩——这是苏晚入职时他亲自挑选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