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三次醒来时,窗外是细密的雨丝。
云生的残魂飘在床头,比之前更淡,却仍在笑:阿绮,我没记错,你确实在城隍庙替他挡过符纸,确实在乱葬岗为他哭到眼肿。他伸手碰了碰她的发顶,命书能改记忆,改不了真心。
苏云绮摸向床头的玉佩,金漆补的裂痕硌着掌心。
她望向窗外,雨幕里似乎有黑影闪过——是赵斐的邪祟,还是苏若梅的阴毒
先养好身子。云生的声音越来越轻,他们暂时不敢动你......
雨还在下。
苏云绮望着窗台上那株被雨打歪的素心兰,突然听见院外传来野猫的低嚎。
她摸向袖中半块命书残页,上面的字迹模糊,却仍能辨认出血溅二字。
夜更深了。
云生的残魂蜷在她枕边,像团暖融融的雾。
窗外的邪祟在雨里游荡,却始终不敢靠近这间小筑。
表面平静的夜里,暗潮正翻涌。
第6章
第6章
冲破灵异桎梏,爱恨恩怨尽消
窗外的雨丝缠了七日,素心兰的花苞被打得七零八落,落在青石板上像团揉皱的雪。
苏云绮蹲在檐下拾花,云生的残魂裹着她后颈,凉丝丝的:阿绮,今日莫要出门。
她指尖的兰花突然渗出黑血,残瓣啪地坠地。
这是邪祟侵扰的征兆。
可厨房的米缸空了三日,她攥紧袖中半块命书残页——血溅二字在雨气里泛着暗红,像要渗进皮肤。去市集很快。她把碎发别到耳后,你守着我。
云生的雾气凝了凝,最终散在她发间:莫要离我三步远。
雨幕里的青石板泛着冷光,苏云绮提着竹篮经过城隍庙时,檐角铜铃突然炸响。
她抬头,看见朱红门扉后立着道身影——月白锦袍,腰间玉牌映着雨珠,是乌勒淮。
可他的眼神像浸在雾里。
公子可是要买香烛卖香的老妇颤巍巍递来竹篾,乌勒淮却直勾勾盯着苏云绮,喉结动了动:你......
云生的残魂唰地缠上她手腕,凉得刺骨。
苏云绮后退半步,竹篮里的米袋磕在腿上。
她早该想到的,那日苏落落说命书改了记忆,乌勒淮看她的眼神,分明像看个陌生人。
认错人了。她垂眸要走,乌勒淮却突然踉跄着抓住她衣袖。
他掌心滚烫,灵力像乱了线的风筝在皮肤下游走,疼......他额角渗出冷汗,这里......
他的指尖抵在胸口。
苏云绮望着他泛白的唇,忽然想起从前他替她挡阴火时,也是这样咬着牙说不疼。
心尖像被针戳了个洞,冷风呼呼往里灌。
她轻声道:松手。
乌勒淮的指节却越收越紧。
雨丝落进他眼睫,他突然低笑:我好像......欠过谁一碗药。他声音发颤,很苦,可她吹了又吹,说阿淮乖。
苏云绮的呼吸滞住。
那是三年前她发高热时,乌勒淮翻山采药熬的药汁。
她嫌苦耍小性儿,他就捧着药碗坐了半夜,吹凉了才哄她喝。
阿淮。她脱口而出,话尾却被风卷走。
乌勒淮的瞳孔骤然收缩,灵力如利刃般割开她的衣袖。
她吃痛后退,后脑勺重重撞在城隍庙的砖墙上。
意识模糊前,她听见云生焦急的呼唤,和远处传来的苏落落的轻笑:真是天助我也。
再睁眼时,雨停了。
苏云绮躺在潮湿的崖边,碎石硌得后背生疼。
她想动,却发现四肢像被无形的线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