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烟实为北狄细作,伪称雁门关救命之恩...
我浑身发抖地往下看,原来当年真正在雁门关救楚相念的是女扮男装随父出征的我!
那道留在左肩的箭伤至今未愈,却被柳如烟说成是自残争宠。
正要拿着密函去找楚相念,忽听廊下传来柳如烟的声音:大人放心,妾身已在那贱人的药里加了东西...活不过这个春天...
我强忍眩晕躲回房中,用颤抖的手蘸着唇脂在帕上写下真相。
当夜高烧不退,楚相念竟亲自端来汤药。
我看着他俊美如昔的容颜,忽然想起去年今日,他还在为我画眉点唇。
喝药。他声音冷硬。
我接过药碗,在氤氲热气中看他被扭曲的倒影:夫君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时那株梅树
他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那年你说我像雪中梅花...我仰头饮尽苦药,却不知梅花最怕倒春寒。
永和二十三年冬,我换上了初见时的鹅黄衣裙。
镜中人瘦得脱了形,唯有发间玉簪依旧莹润——这是楚相念今早突然派人送来的,仿佛某种讽刺的告别礼。
青竹,拿酒来。
鸠酒入喉时,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楚相念踹开房门时,我正伏在妆台上,嘴角溢出的黑血染黄了衣襟。
沈昭昭!他一把掀翻妆台,掐着我肩膀怒吼,谁准你死的谁准的!
我看着他猩红的眼睛,忽然笑了。恍惚间回到初见那日,他在梅树下对我伸手:摔疼没有
意识消散前,我听见他撕心裂肺地喊太医,感觉到温热的液体砸在我脸上——原来楚相念,也是会哭的啊。
3
三日后,我在祠堂的房梁上飘着,看楚相念翻遍了我的妆奁。
他眼底青黑,显然多日未眠。
桌上摊着从我房里搜出的所有物件:诗集、绣样、未写完的家书...最显眼的是那枚我从不离身的白玉佩。
这玉佩...他猛地抓起玉佩,翻到背面,借着烛光看清了上面那道细微的裂痕。
我心头一颤。那是五年前在雁门关,我女扮男装随父出征时,从箭雨中救下一个重伤少年留下的。
当时他高烧不退,只记得有人用这枚玉佩为他刮痧退热。
不可能...楚相念踉跄着后退,撞翻了烛台。火苗窜上帷幔,他却浑然不觉,怎么会是她...
侍卫冲进来灭火时,他死死攥着玉佩,任火星溅到手背上也不松手。
去查!他突然厉声道,把柳如烟给我带过来!
我跟着飘到前厅,看见柳如烟被五花大绑押上来。
她腕间戴着我见过无数次的银镯——楚相念说那是他们定情信物,因为镯子内侧刻着救命恩人特有的梅花印记。
大人这是做什么柳如烟泫然欲泣,昭昭姐姐害我落水,如今尸骨未寒,您就要...
闭嘴!楚相念一把扯下她的镯子,在众人惊呼声中狠狠砸向地面。
银镯应声而断,露出内侧的夹层——那根本不是刻上去的梅花,而是用朱砂画上去的!
雁门关救我的人,左肩有一处箭伤。楚相念的声音冷得像冰,昭昭肩上的伤,是你告诉我的自残博宠
柳如烟脸色瞬间惨白。
我飘到楚相念身边,看见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封密函——那是我父亲临终前托人送来的,上面详细记载了柳如烟作为敌国细作的证据。
拖下去。楚相念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凌迟。
柳如烟被凌迟那日,楚相念抱着我的牌位站在刑场。
刽子手每下一刀,他就轻声说一句:昭昭,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