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槐的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屏幕蓝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青灰的光晕。工位隔板上贴着妹妹去年生日送的便利贴,哥,少熬夜
的字迹已经晕染发皱,被新贴的项目进度表压得只剩边角。空调出风口传来陈旧滤网的霉味,混合着第七杯速溶咖啡的焦苦,在狭小的格子间里发酵成令人窒息的瘴气。
凌晨两点十七分,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像根倒刺扎进视网膜。项目方案里密密麻麻的文字突然扭曲成蠕动的黑线,他猛地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玻璃幕墙外的城市在雨幕中支离破碎。写字楼的霓虹穿透百叶窗,在墙面投下细碎的菱形光斑,恍惚间竟与太平间冰柜的金属拉手别无二致。这种错觉最近频繁出现
——
自从妹妹林樱三个月前失踪,他的世界就开始出现裂缝。
办公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林槐起身时后腰传来清脆的骨响。茶水间的镜面映出他凹陷的眼窝,眼下的青黑像被钝器击打过的瘀伤,脖颈处还留着昨夜伏案时压出的键盘纹路。冰箱里妹妹塞满的酸奶早已过期,凝结的乳块在玻璃瓶里泛着诡异的灰绿色,如同他逐渐腐烂的生活。
推开家门时,玄关的感应灯闪烁着垂死的挣扎。林槐踢开玄关处积灰的运动鞋,那是妹妹失踪前买的情侣款,另一只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物证科的证物袋里。卧室床上的被褥保持着三天前离开时的褶皱,枕头凹陷处残留的发香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电脑主机散发的电子元件焦糊味。
躺下去的瞬间,天花板开始天旋地转。林槐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仿佛胸腔里藏着一台即将报废的老式座钟。意识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床头柜上那台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机械钟突然发出齿轮错位的咔嗒声,本该敲响十二下的钟声只响到第七下便戛然而止,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荡起层层寒意。
第一章
坠落的起点
失重感如潮水般瞬间将林槐淹没。
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倒悬着拉扯,脊椎发出濒临断裂的哀鸣。黑暗中没有风声,只有耳膜被无限挤压的钝痛,仿佛坠入了深海最深处的马里亚纳海沟。想要张嘴呼救,却发现声带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徒劳地挥舞手臂,指节重重撞在潮湿的石壁上,传来苔藓覆盖的滑腻触感,还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腐殖质气息。
坠落持续了多久十秒还是十分钟时间在这片混沌中失去了意义。当双脚突然触碰到坚实的地面,膝盖重重磕在石板上,剧烈的疼痛从脚踝处炸开,仿佛骨头都要碎裂。林槐撑着地面剧烈喘息,掌心传来细碎的刻痕刺痛
——
那是某种古老的楔形纹路,凹陷处积着潮湿的泥土,散发着霉菌与铁锈混合的气味,让人不寒而栗。
摸索着掏出手机,锁屏界面显示凌晨十二点零三分,但电量图标却像被啃食的月亮,只剩下极小的月牙。手电筒功能勉强亮起,昏黄的光圈里,石壁上的符号如活物般扭曲蠕动。那些由直线和三角组成的图案排列成螺旋状,每道刻痕都渗着暗红,像凝固的血迹。仔细看去,有些刻痕边缘还残留着类似指甲抓挠的痕迹,仿佛曾经有人在这里绝望地挣扎过。
通道前方十米处,第一道石门矗立在阴影里。门框由整块花岗岩凿成,表面雕着双首蛇交缠的浮雕,蛇身布满鳞片,每一片都雕刻得栩栩如生。蛇信子末端滴着水珠,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水洼,水珠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石门中央有三个凹槽,呈等边三角形分布,凹槽边缘布满细密的齿纹,像是某种精密的密码锁机关,凹槽底部还刻着一些更小的符号,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若隐若现。
第二章
双首蛇的谜题
林槐的指尖刚触碰到石门冰冷的表面,身后突然传来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