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云家产业已尽在掌握,只待云襄一死,你我便可名正言顺。**
我浑身发冷,正想逃出去报官,却被他撞个正着。
他掐着我的脖子,眼神阴冷得可怕:云襄,你爹死得蹊跷,你以为……你能活
……
我抚过银簪冰凉的尖端,铜镜里映出翠翘错愕的脸:姑娘,这簪子...
不好看么我将银簪缓缓推入发髻,绯红裙摆扫过妆台。
翠翘见我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姑娘,您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收回思绪,淡淡道:我要去找爹爹让他查查赵家最近和谁往来密切,尤其是……林家。
翠翘一怔:林家您是说绸缎庄的林老爷
我冷笑:不,是他那个‘才貌双全’的侄女,林婉茹。
前世,林婉茹就是赵子安的平妻。她表面温婉贤淑,背地里却和赵子安合谋,一步步蚕食云家产业,最后送我上了黄泉路。
这一世,我要让他们——
**血债血偿。**
……
走,去前院!说着便带着翠翘往前院走去。
管家福伯笑呵呵迎上来,老爷刚还念叨,说您再不去珍宝阁,那套翡翠头面该叫人买走了。
我鼻尖一酸。前世爹暴毙后,福伯为查真相被赵子安活活打死在云府台阶上。
我这就去寻爹爹。攥紧袖中银簪,我对福伯关心道福伯您要注意身体,有什么事打发丫头小厮们就好,别累着自己,我爹身边可离不得您
福伯笑眯了眼谢姑娘关心,福伯我呀!忙惯了,闲不下来。
说着话便到了前院。
我站在书房外,指尖轻轻抵在雕花门扉上,一时竟不敢推开。
屋内传来笔锋划过宣纸的沙沙声,沉稳而从容,偶尔停顿,似是斟酌下一笔的走势。
是爹爹在练字。
前世他死后,我曾无数次梦见他伏案书写的背影——宽厚的肩,微微低垂的颈,执笔时腕骨凸起的弧度。可每次伸手去碰,梦就碎了。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阳光透过碧纱窗斜斜地洒进来,落在书案上。爹爹正悬腕写着《兰亭序》,笔走龙蛇,墨色酣畅。听见门响,他未抬头,只带着笑意道:襄儿不是说要和翠翘去珍宝阁怎么又折回来了
声音浑厚温润,中气十足。
我的眼眶骤然发热。
前世他毒发时,嗓音沙哑如砂纸磨过,咳出的血染透了前襟。而此刻,他好好的,面色红润,眉宇间不见一丝病气,甚至连鬓角的白发都比记忆中少了许多。
爹……我张了张口,喉间哽得发疼。
他终于搁笔抬头,见我呆立不动,眉头微挑:怎么了
我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爹爹身上有淡淡的松墨香,袖口还沾着一点未干的墨渍。他的胸膛温暖踏实,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一下一下,鲜活有力。
哟,这是怎么了他失笑,宽厚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背,谁欺负我家襄儿了爹替你教训他去。
我死死攥着他的衣袖,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如梦境般消散。
……做了个噩梦。我闷声道。
爹爹朗声笑起来,揉了揉我的发顶:多大的姑娘了,还被梦吓着他顺手从案上拈了块杏仁酥塞给我,喏,压压惊。
我接过点心,指尖不小心蹭到他掌心——温暖干燥,没有前世垂死时的冷汗涔涔,也没有毒发时的青紫斑驳。
窗外春风拂过,檐下铜铃轻响。
这一刻我终于确信——
我真的回来了。
我扶着爹爹在太师椅上坐定,指尖掐进掌心才勉强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