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剑擦着我的耳畔劈下,寒意浸透后颈。我踉跄跌在妆奁上,胭脂盒摔开,丹砂般的粉末扬起来,在烛火里飘成血色迷雾。
拦住他!太子沉喝。侍卫们刀剑相交的铿锵声中,兄长突然甩出绳索缠住房梁,借着巧劲倒翻出窗。临走前他回头看我,目光里淬了毒似的:记住,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余音未落,太子已扣住我手腕:你兄长为何行刺又怎会预知有人谋害本王他掌心滚烫,烫得我手腕伤口又渗出鲜血。头痛突然如潮水般涌来,无数画面在眼前炸开——兄长被铁链锁在暗室,皇后娘娘捏着他的下巴灌下汤药;太子的玉佩在继母手中流转,她对着铜镜阴笑;而我赤足踩在满地尸骸上,手中握着染血的牡丹簪残件。
放开我!我剧烈挣扎,打翻的烛台点燃了帷幔。火舌舔上裙角时,太子将披风裹住我,顺势打横抱起冲出火海。夜风卷着细雨扑灭了火苗,他将我抵在斑驳的院墙上,呼吸扫过我发烫的额头:不说清楚,本王便将你送进诏狱。
我盯着他眼底跳动的烛火倒影,突然笑出声。血沫顺着嘴角流下来,在披风的金线绣纹上晕开:殿下可知百花楼的龟奴为何认得我三日前,继母的贴身丫鬟在醉仙楼,将我的生辰八字卖给了人牙子。
太子皱眉的刹那,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我趁机推开他,后背撞上冰凉的石狮子:兄长战死那年,我偷听到继母与黑衣人密谈。他们说‘棋子已死,该换个新的’。如今他突然出现......话音未落,巷口传来急促脚步声,却是太子的暗卫单膝跪地:启禀殿下,皇后娘娘宣您即刻入宫。
太子神色骤冷,解下腰间玉佩塞进我掌心:好生收着。明日巳时,城西悦来客栈。他翻身上马前又回头看我,月光将他的侧脸切成锋利的刀:若敢骗本王,你知道后果。
玉佩还带着他的体温,龙纹硌得我掌心生疼。待马蹄声消失,我贴着墙根摸进小巷。转角处忽然有人捂住我的嘴,熟悉的檀香混着血腥气——竟是白天百花楼的老鸨!她匕首抵着我咽喉,指甲缝里还沾着龟奴的血:小蹄子,坏了老娘的买卖,拿命来!
我反手扣住她手腕,借力将她撞在墙上。老鸨的匕首掉在青石板上,我拾起时发现刀柄刻着半朵牡丹。记忆突然闪回——七岁生辰,生母送给我的银锁上,也有这样的牡丹纹。说!谁指使你来的我掐住她下颌,老鸨眼底闪过恐惧:是......是侯府二小姐,她说要你永远闭嘴......
话音未落,暗器破空声传来。我拽着老鸨滚进阴沟,三支透骨钉擦着头顶飞过。等我再抬头,巷口只剩个黑影,那人腰间玉佩隐约泛着龙纹——竟与太子的玉佩一模一样!
老鸨趁机挣脱,跌跌撞撞地消失在雨幕里。我攥着染血的牡丹匕首,突然意识到更可怕的事:若太子的玉佩有假,那方才兄长说的你看到的,都是假的,究竟指什么
城西钟鼓楼传来三更梆子响,我抱紧湿透的衣襟往侯府方向走。路过朱雀大街时,街边算命摊的卦幡突然缠住我的脚踝。瞎眼老道摸索着抓住我的手腕,浑浊的眼珠转向我:小娘子印堂发黑,近日可见过死人
与你何干我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死死攥住:你掌心血线断成三截,这是被人篡改命数的征兆!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可记得三年前的上元夜那夜......
放开!我扬手给他一巴掌。老道跌倒在地,怀里滚出个布包,露出半截牡丹簪——正是我坠楼时断裂的那支!我瞳孔骤缩,蹲身去捡,老道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掌心刺进枚银针:记住,最可信的人,往往藏得最深......
剧痛袭来,我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天已蒙蒙亮。街边摊贩正支起担子,有人踢到我脚边的布包,牡丹簪骨碌碌滚到我跟前。我捡起簪子,发现断裂处缠着金丝,仔细一看,竟是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