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阳。
心口突然钝痛。我摸出碎钻发卡别在发间,玻璃映出我眼下的青黑,像极了那年冬天偷藏心事的少女。原来有些伤口,以为愈合了,却只是结了层薄痂,轻轻一撕,仍是鲜血淋漓。
周末的行业峰会,我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下台时看见裴沉舟坐在后排,西装笔挺,手腕上的机械表泛着冷光。他面前摆着杯咖啡,杯底压着张便利贴——是我三年前写的少熬夜。
苏晚学姐!有学妹递来话筒,能分享下坚持的动力吗
我望着台下的江砚,他正举着手机拍我,镜头上粘着片枫叶贴纸。阳光穿过他指间的戒指(那是用我们第一个项目奖金买的银戒),在地面投出小小的光斑:我的动力......是知道有人在等我一起看日出。
裴沉舟的咖啡杯突然倾斜,褐色液体在雪白的桌布上蔓延,像极了那年他围巾上的污渍。他起身时太过仓促,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所有人都转头看他。
散场时暴雨突至,我在礼堂门口撞见淋得透湿的裴沉舟。他攥着把伞,却固执地不肯打开,任由雨水顺着下巴滴落:林知夏......是我姑姑的女儿。他的声音混着雨声,那天在图书馆,我是想告诉你......
够了。我打断他,摸出手机给江砚发消息,过去的事,没必要再说了。
他突然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把我嵌进骨头: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没看懂你的心意,怪我让你等了那么久......他喉结滚动,但我发誓,和林知夏真的只是兄妹。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江砚的身影出现在雨幕里。他举着伞跑过来,卫衣帽子滑下,露出额角新撞的淤青——那是昨天替我搬服务器时磕的。
姐姐,他把我护在伞下,目光扫过裴沉舟攥着我的手,该回家了。
裴沉舟的手慢慢松开,伞骨在掌心压出红痕:苏晚,我......
裴学长,我深吸口气,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生活里了。江砚的手轻轻覆上我后背,带着体温的掌心隔着衬衫传来,像块暖玉,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很温柔,很明亮,最重要的是......他看得懂我的心事。
裴沉舟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望着江砚替我别好被风吹乱的发卡,望着我们交叠的手,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来......是我输了。
暴雨冲刷着地面,我转身时,听见他在身后轻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咖啡是你送的,书签是你夹的......连我论文里的错别字,都是你标出来的。他的声音渐低,只是我太笨了,笨到以为你会一直等我。
江砚的手臂突然收紧,把我牢牢护在怀里。我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声,像擂鼓般急促,却在开口时化作最温柔的呢喃:别怕,我在。
汽车驶入雨幕时,我从后视镜看见裴沉舟仍站在原地,像尊被雨水侵蚀的雕像。他的白衬衫贴在背上,勾勒出单薄的肩胛骨,像极了那年冬天替我挡住醉汉的少年。
手机震动,是江砚发来的消息: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写的‘月光’是谁。但从今天起,我会让你眼里只有太阳。
我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笑了。雨水敲打车窗,却挡不住车内的暖意。原来有些错过,是为了遇见更合适的人;有些遗憾,终将在时光里,酿成更甜的酒。
第五章
追光者
母亲的手术灯亮起时,我在医院走廊撞见裴沉舟。他攥着缴费单,指节泛白,西装皱得像团废纸,胡茬爬满下颌:苏晚,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
不需要。我打断他,目光扫过缴费单上的金额——正好是母亲手术费的缺口。江砚的短信突然弹出:手术室门口有卖桂花糖粥的,记得喝。我攥紧手机,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