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空灵而又急促,在这密闭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与担忧。
三百里外的新安江底,却是另一番诡异景象。十二具歙骨尸原本寂静地沉眠在江底,此刻却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窝,仿佛被唤醒的幽灵。这些歙砚宗师们,自康熙三十七年沉入江心,骸骨早已与青弋江石融为一体。只见他们嶙峋的指骨缓缓插入江底淤泥,在暗流的推动下,一笔一划地划出《南京条约》的满文初稿。那红光从他们眼窝中射出,穿透百丈江水,将血色文字烙在金陵城头的积雨云上,远远望去,似是天空在泣血。
陆昭握着燧发枪,枪管开始渗血,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他的眼前,道光二十二年与康熙三十八年的月光在江面交叠,时空仿佛在此刻扭曲。英国人的火药气息与歙州的松烟味道,在时空中奇妙地凝结成墨弹,悬浮在半空,蓄势待发。谈判桌下的磁暴装置发出歙砚开匣的咔嗒声,清脆而又诡异。而苏晚棠金丝缠绕的心脏位置,正浮现出半枚残缺的
歙
字火漆印,那印记泛着幽幽的光,仿佛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江水依旧翻涌,浪涛拍打着江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墨脉玄机究竟如何勾连起这三百年的时空迷局磁暴火漆能否逆转这注定的文字洪流金丝傀儡与歙骨宗师跨越生死的墨斗线,又将在长江水镜中展开怎样惊心动魄的终极对决一切的答案,都将在终章揭晓,而这场跨越时空的较量,也即将迎来最激烈的时刻
。
终章墨锁乾坤
长江水色骤变,化作幽深玄青,宛如天地倾覆时泼洒的浓墨。陆昭纵身跃入漩涡的刹那,耳畔轰然炸响歙砚开锋的沙沙声,似万千匠人持凿在时空深处雕琢。燧发枪管渗出的血珠悬浮半空,竟凝结成古朴的
甲辰
篆字,暗红如朱砂,正是康熙三十八年歙州大旱,十二宗师以命饲砚、血祭墨魂的悲怆纪年。
陆公子且看!
苏晚棠的金丝喉骨震颤,松烟墨香裹挟着陈年秘辛喷涌而出。她胸前的火漆印骤然迸发,如同一道灼目的光,瞬间穿透蕾丝衬裙,露出半幅《墨薮》残页。就在英国公使的羽毛笔尖即将落下,在条约文本
香港
二字处签下那罪恶一笔时,皋华丽号突然剧烈震颤,似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江底十二具歙骨尸缓缓苏醒,嶙峋的脊椎在新安江改道的旧痕淤泥中,刻出反写的《墨经》,每一笔都带着跨越时空的执念,似要将历史的真相镌刻在天地之间。
道光二十二年江心涡眼
陆昭扣动扳机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枪膛飞出的并非寻常铅弹,而是半块残缺的歙砚,砚台边缘还带着岁月打磨的痕迹。墨锭碎片如利刃,割裂时空帷幕,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康熙年间的采石匠人,面容坚毅,将鲜血滴入砚坑,那殷红的血珠与青弋江底沉淀三百年的朱砂遥相呼应,顺着苏晚棠裙下的铜丝逆流而上,在时空的长河中交织出一幅悲壮的画卷。
英军火药库突然传来歙砚叩匣般的闷响,沉闷而压抑。三十箱鸦片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竟化作黢黑墨条,散发着奇异的光泽。条约上的每个汉字都开始挣动,宛如困在松烟里的龙蛇,试图冲破命运的枷锁。海军少将怒不可遏,挥剑劈向条约,然而剑刃却瞬间生出墨锈,刃口绽开一朵栩栩如生的歙州水波纹砚雕缠枝莲,精致而凄美,仿佛在诉说着古老文明的坚韧与不屈。
康熙三十八年新安江砚窟
十二宗师骸骨的眼窝红光暴涨,如幽冥之火,照亮了江底的黑暗。无数歙砚残片缓缓浮起,拼合成一幅巨大的星图,星图中陆昭祖父年轻时的面容清晰可见。他正手持鹤嘴锄,专注地凿刻一方
水弦砚,砚底暗纹竟是缩小的大不列颠群岛轮廓,这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