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铃铛,她被困在密道时,摇着这铃铛给襁褓中的女儿指路。她晃动的裙裾下,隐约露出脚踝处的烫伤,形状恰似铃铛上的纹路。
萧景珩突然按住剧痛的太阳穴,记忆如毒蛇撕开尘封的伤口。三年前的雷雨夜,他在灰烬里捡到的半截玉镯,内壁似乎刻着婴宁二字——那是母妃为未出世的皇妹取的名字。
**东南角楼传来三更梆子声**,苏沉璧却开始弹奏《清平调》。琴声飘过水面时,那些往生灯突然接连爆燃,火光照亮了太后寝殿飞檐下的玄铁锁链——正是当年囚禁虞美人的刑具。
殿下可知赤血玉遇蛊则鸣苏沉璧将染血的玉佩按在萧景珩心口,玉石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她耳垂上的翡翠坠子应声碎裂,掉出半片风干的紫河车,这是太后当年强灌虞美人服下的催产药渣。
萧景珩嗅到风里飘来的曼陀罗香,那是太后驾临的前兆。他忽然揽住苏沉璧的腰肢,假山石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指尖触到她脊梁凸起的骨节——那是长期蜷缩在药柜留下的畸形。
娘娘这身牡丹绣骨,倒是比冷宫的锁链更牢靠。他在黑暗里摸到密道石壁上的抓痕,最深那道还嵌着半枚染血的指甲。苏沉璧点燃火折子时,他看清抓痕旁歪斜的刻字,竟是虞美人的笔迹:宁儿快逃。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婴儿啼哭,那声音竟与苏沉璧腕间银镯的震颤频率完全一致。萧景珩扯开她衣袖,发现那些所谓试毒留下的伤疤,实则是用南诏文字刺的蛊经。
殿下现在相信了苏沉璧将银镯浸入地下暗河,水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蛊虫尸体,三年前饮鸩酒的是你,中蛊的却是我。她忽然咳出大口黑血,血珠坠地时化作振翅的金蝉,子时将至,该去取太后枕边的母蛊了。
第三章
蛊海沉鳞
**太后寝殿的青铜兽首滴着人乳**,萧景珩望着鎏金屏风上的百子图,那些嬉闹的婴孩在烛火摇曳间全变成了森白骷髅。苏沉璧的银镯撞在错金博山炉上,惊起炉中沉睡的蓝翼蝶——那蝶翼纹路竟与先帝棺椁上的镇魂符如出一辙。
哀家就知道景珩舍不得这丫头。太后的声音从十二重鲛绡帐后传来,金护甲刮过玉枕的声音让人牙酸,就像当年先帝抱着虞美人的尸首,在冷宫唱了整夜的《安魂曲》。
萧景珩感觉袖中羊皮卷突然发烫,那是苏沉璧在密道塞给他的蛊经。当太后拨开纱帐时,他看清她额间贴的花钿并非金箔,而是用婴孩囟门皮炼制的长生贴。三年前母妃咽气前,指尖抠进他掌心的正是这般触感。
珩儿来尝尝哀家新制的杏仁酪。太后腕间缠着条碧眼小蛇,蛇尾浸在琉璃盏里搅动乳白色浆液,沉璧这奴婢倒是忠心,昨日竟敢偷换哀家的安神香。
苏沉璧突然踉跄着扑倒案几,打翻的铜壶里爬出密密麻麻的食脑蛊。她脖颈浮现出蛛网状青痕,正是子蛊反噬的征兆:娘娘恕罪...那香灰里掺的龙涎香...会冲撞蛊神...
太后猛地掐住她下巴,将整盏杏仁酪灌进她喉咙。萧景珩看见浆液里游动的不是杏仁碎,而是裹着胎膜的蛊卵。苏沉璧瞳孔骤然收缩,腕间银镯炸开细缝,上百只血蝉从裂缝中涌出。
好孩子,哀家就知道你会把《蛊神经》补全。太后笑着踩碎满地血蝉,靴底粘着的虫尸拼出半张婴孩哭脸,当年虞美人抱着你跳井时,可没想过你襁褓里塞的羊皮卷,记载的是南诏禁术吧
萧景珩袖中剑突然发出蜂鸣,剑柄镶嵌的赤血玉滚烫如炭。他想起昨夜在密道看到的水渍,那些蜿蜒痕迹根本不是地下水,而是混着蛊卵的初乳。苏沉璧咳出的黑血在地上凝成卦象,竟是《蛊神经》缺失的最后一页。
**殿外突然传来《破阵乐》的琵琶声**,曲调却比工尺谱快了七倍。太后鬓边长生贴应声剥落,露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