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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吗」
我问。
他不说话。
秦雨站在我身后,冷声道:「不喝算了。」
男孩被她的语气吓得一抖,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碗,狼吞虎咽地喝起来。
我:......
还能这样!
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叫阿树,父母死于战乱,一路流浪到京城,靠偷窃为生。
「留下吧。」我对秦雨说。
秦雨瞥了眼缩在角落的阿树,又淡淡道:「随你。」
那天晚上,我看见她轻手轻脚地给睡着的阿树盖了条毯子。
渐渐地,铺子后面的小院热闹起来。
阿树不再偷东西,学会了算账,成了铺子里最机灵的小伙计。
小桃是个哑女,但手巧,能捏出最漂亮的糖人。
石头力气大,搬货从不喊累,最爱吃秦雨做的糖醋排骨。
他们喊我「阿兄」,喊秦雨「师父」。
秦雨嘴上嫌弃「麻烦」,却会在每个孩子的生辰那天,默默放一碗长寿面在他们床头。
秦雨的厨艺依旧糟糕,唯独糖醋排骨做得极好。
某天夜里,我蹲在厨房门口,看她熟练地翻炒排骨,忍不住问:「你怎么就这一道菜拿手」
她头也不回:「因为你小时候挑食,只肯吃这个。」
我一愣,鼻子忽然有点酸。
阿树曾问我:「阿兄,你和师父......是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笑着说:「是家人。」
「家人是什么」
「就是......互相嫌弃,但又离不开的人。」
阿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继续说道:「这世上,不是所有的血缘都能成为家人,也不是所有的家人都有血缘。」
「真正的家,是有人记得你喜欢吃什么,有人在你生病时守着,有人明明嫌弃你却还是为你操心。」
我抬头看向不远处。
秦雨正在教石头练剑,一脸不耐烦,却还是手把手纠正他的姿势。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风铃叮当作响。
这就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