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角,心跳如擂鼓。
西郊老宅——她好像曾经在周家书房的地图上看到过这个地方,那地方被画了一个红圈,这会是巧合吗
翌日狂风怒起,原本都要回暖的天气,却突然迎来了一场罕见的冬日惊雷雨。
暴雨如注,苏翊然站在老宅祠堂里,指尖抚过母亲牌位上积落的灰尘。
二十年前,这个女人用全部嫁妆帮丈夫起家,换来的却是日复一日的冷暴力,最后吞下整瓶安眠药时,连葬礼都没等来丈夫的身影。
而她死去三天后,父亲就领着怀孕的情妇住进了主卧。
阿然。
身后传来轮椅碾过地板的声响。老人西装笔挺地停在祠堂门口,仿佛看不见供桌上妻子的遗照。
苏翊然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永远记得十岁那年,那个叫林岚的女人是如何照顾他的!
冬天故意断他房间的暖气!
夏令营把他丢在深山!
最后甚至在他牛奶里下药!
要不是被来送画的颜瑜——颜瑾的哥哥,不是被那个小男孩撞见救了他,要不是爷爷庇护他,或许他坟头的草都几尺高了!
人人都说他是冷面阎罗,人人都叹他不近人情、行事狠辣,可是从小他就知道——好人不长命!
苍老的声音说着最无情的话:你弟弟他……
我没有弟弟!他猛然转身,昏暗祠堂里泛着幽光,看来爷爷说的对,你会为了这对母子毁掉苏家。
轮椅上的老人冷笑:那个老糊涂!要不是他拦着,当年我就该——
该像对母亲那样,也杀了我
惊雷炸响,照亮父子二人如出一辙的眉眼。
老人眼底闪过刹那的狼狈,很快又变成狠厉。
把股权转让书签了,你弟弟不能一无所有!
雨声震耳欲聋。苏翊然望着这个给予自己生命的男人,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说的最后一句话:阿然,别变成你父亲那样的人。
可现在,他分明在父亲眼里看见了和自己一样的杀意。
最锋利的刀,果然永远来自血脉至亲。
你知道吗他忽然轻笑,林岚当年下毒用的药瓶,我一直留着。
老人轮椅猛地一颤。
我会把它放在你宝贝儿子的红酒里。
苏翊然笑得失控!
老人面色骤变,咬牙切齿的说出三个字:别怪我!
说罢,推着轮椅冲进雨幕。
苏翊然慢慢踱到廊下,听着暴雨落下,像一场迟来二十年的清洗。
忽然,枪栓拉响的声音从雨里传来。
苏翊然刚要动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苏翊然!趴下——
颜瑾的尖叫与枪声同时炸响。
他猛地回头,看见她扑过来的身影被子弹击中肩胛,鲜血在白色衬衫上绽开刺目的花。
廊下出现了许多持枪的人,,张灵带人冲进来的混乱中。
苏翊然只记得自己接住了那个坠落的身影,怀里的重量轻得可怕,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涌出,和十几年前的记忆重叠。
十二年前,那个叫颜瑜的少年也是这样躺在他的怀里。
他说:我们要快点长大,要变强,这样才能保护我们想保护的人!
救护车!叫救护车啊!他吼得撕心裂肺,双手死死压住她流血的伤口,温热的血却怎么也止不住,颜瑾!看着我!不准闭眼!
她苍白的唇瓣动了动,染血的手指抚上他扭曲的面容,帮我报仇!还有……照顾我哥哥。
苏翊然跪在血泊中,崩溃地抱紧她。
你们兄妹……非要这样折磨我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