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没想到景泽就认定了她这样做,是因为喜欢雷振生。
景泽看雷振生不顺眼,拿酒色来试探他,美其名曰考验。
雷振生以前风流不羁,可如今身负血海深仇,哪有那个心情?虽然觉得景泽这招待有点怪,也没往心里去,自然也没跟景双提及。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事也不方便说。
直到景双发觉雷振生最近开始酗酒,顺藤摸瓜,才知道景泽干的好事。
人总是会遇到低谷,曾经秦岳斌从文昌国回来因残疾而变得敏感脆弱的时候,景双还觉得不解,不明白心中完美的师兄为什么会为已经发生无可改变的事情而颓唐低沉那么久。回想起来,她有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
她清楚现在雷振生就站在悬崖边,努力在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这个时候景泽不拉一把也就算了,居然还推他!
考验?考验个头啊!有这么考验人的么?景泽凭什么考验雷振生!
说起这个,景双就想到了历岁寒。那幕天席地的第一次,还有后来旅途中夜夜缠绵的荒唐。
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的时候他们还没离开大漠,天业教随时都有可能追杀到他们,她从天业教的牢里出来,大半个月都没洗澡,还神志不清。
他居然也下得了口,真是……禽兽啊!
如果历岁寒来,一定通不过她哥的考验!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雷振生没栽在色上,却栽在了酒上。他前些日子除了吃饭睡觉,恨不能把所有时间都用来练武,刻苦程度,比历岁寒还有过之而不及。然而这几天,却日日喝醉,许久没摸剑了。
景双配了一副毒药,一看快到晚饭时间了,就收拾了东西去找雷振生。她把人救回来,答应了帮人报仇,总不好撒手不管。
纯儿现在很畏惧她,送了饭菜过来,一刻也不停的立刻蹿了,看都不敢看雷振生一眼。
景双亲自将饭菜摆上,雷振生默默的坐在桌边吃饭。
然而在他伸手拿酒的时候,景双先他一步拿走了酒瓶,“雷哥,我答应了帮你报仇,没想到事情却不若我想的那样简单,只能慢慢筹谋,我很抱歉。如果你怪我,我无话可说。”
雷振生的手停在空中,微微苦笑摇头,“我并非那么不知好歹的人,景双,你救我一命,还为我的事筹谋思量,我很感激。”
景双眉毛一扬,“那是为什么?”
雷振生看着景双漆黑的瞳子,带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又写着明明白白的清澈关心。
其实他与景双并不算熟悉,虽然并肩作战时配合默契,但平日里他忌惮她出其不意的毒药,跟她并无多少交流。
她仗义出手相助,他由衷感激。
他这些天萎靡不振,借酒浇愁,也并非因为报仇之路不顺。
他沉默许久,而她始终坚持等待。
雷振生叹了口气,“其实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何必借酒浇愁?”景双给两人倒上酒,“今晚我陪你喝,明日我们继续练武。报仇之事,我们尽力而为如何?”
她并没有再追问,雷振生双眉微微舒展,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摆了摆手说:“不喝了。其实跟你说也没什么。”
“我是个天才。”雷振生这话没有一点自傲之意,如今说出来,颇有些苦涩的意味,“自小,一直是同辈中的翘楚。然而现在才知道,自己一无是处。”
雷振生自嘲的笑了笑,“我不是你哥的对手,甚至维心宫少武阁中随便挑出个少年,我都未必能敌。到了维心宫,才知自己过去十几年都是井底之蛙,自高自大。”
维心宫少武阁,俱是十五岁以下的少年。至少有一半功夫都比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