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朗读
暂停
+书签

视觉:
关灯
护眼
字体:
声音:
男声
女声
金风
玉露
学生
大叔
司仪
学者
素人
女主播
评书
语速:
1x
2x
3x
4x
5x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章
第7章
奴一般予取予求,你不会觉得难受吗?”

    饮血破咒是必须实现的一个步骤,而子微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并不想成为完完全全喝血克欲的奴隶。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柔弱无依的小姑娘。

    他多尝饮几滴,不仅觉得是在放纵,甚至会有一丝负罪感。

    肩背上的裘衣轻柔,暖烘烘的,楚璠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也是有所贪图的。”她说得磕磕巴巴。

    “这不算什么的。”楚璠声音略低,由衷道,“我上山之时,真的以为自已会死掉。遇到您,已经是我的幸运了。”

    “更何况,我来这里也带有目的。若以后救出阿兄,道长别说要我的血了,您是我的恩人,做什么都无所谓的。”

    子微笑道:“你很喜欢提你兄长。”

    “阿兄对我很重要。”楚璠垂着脑袋叹气。

    子微视线扫过她的手背,抱着灯笼,捏得紧紧的,指尖还有些泛红,有点像是被冻伤。

    她缩了缩脖子,小心问:“那……那我可以走了?”

    “先等等。”

    楚璠步子刚抬,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又停了下来。

    子微示意她把灯笼端起来:“这样就好。”

    楚璠愣了一下,伸直手臂,往前递过去。

    昆仑日照很短,黑夜总是又长又寂。楚璠这几日大多时间都是靠灯笼照明的。

    子微抬起手臂,单指结印,只在上面浅浅一划,灯笼的光渐渐澄明,越来越亮,直到盈满整个屋子。

    那盏灯笼在楚璠手心发热发烫,火苗深红艳丽,犹如暖炉,散起镏金色的光辉,通明灿烂。

    楚璠小小“哇”了一声,很轻,眉梢漾着喜悦。她现在还只能抖出小火苗呢。

    子微慢慢把手放下去:“回去吧,路上小心。”

    楚璠把“小暖炉”抱在怀里,一张脸在灯笼的映照下,十分柔和。

    “谢谢道长。”

    她披上软裘,毛茸茸的帽檐沾在颈侧,又道了声谢才离开。

    一步一个脚印,簌簌飞扬的雪花,还有靴子落地的“咯吱”声,她抱着灯移动,像一个暖融融的小橘子。

    楚璠走之后,子微推开门,外面细雪绵绵,末散下来,随风沾衣,不一会儿就落了满身。

    昆仑寒雪,千年来都是如此。他与毕方不惧冷热,这么多年也算习惯。

    而今,他居然猛地觉察,确实太冷了。

    楚璠回到房间之后,给亮澄澄的灯笼遮了一层纱,这样灯光就暗下来,满屋淡淡的橘光,让人感觉很安心。

    窗外沙沙细雪,屋里朦胧细火,混沌的长纱影子,晃来晃去,衬得此处安静极了。

    楚璠手脚冰凉,尽力把脸挨近泛暖的灯,仿佛有幽幽的木质香,丝丝缕缕地窜进鼻尖。

    梦里没有这般暖的灯笼,只有鹅毛般的大雪,化作冰凉的利刃,一下下淹进脖颈里,冰冷彻骨。

    楚国皇宫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极安静的。

    她与阿兄其实没过上多少好日子,她更是甚少有欢快的时候。

    楚璠的亲母是掖庭的洗脚婢——那种旁人眼里最看不起,趁着皇帝醉酒,求主子一夜欢愉,以身换位,妄想一步登天当凤凰的女子。

    老皇帝昏庸无能,皇嗣凋零,只有一位皇子,怀的时候不足月,生来带有弱疾,御医说他活不过十五岁。

    人人都想给老皇帝再生个儿子,可惜全都是女儿。

    楚璠的亲母也怀了身孕,皇帝大喜,封为淑贵人。可惜她粗鄙愚蠢,目中无人,那段时间里趾高气扬,得罪了不少人。楚璠觉得她那些日子应该很快活,所以之后才那么恨自已。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章

首页 >与狐说简介 >与狐说目录 >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