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其实更像栀子,柔润得让人想去掐上一个印子。
他的牙齿稍微一倾,便刺了进去,楚璠甚至感受不到痛,她只觉得自已像一个被薄丝覆着的茧,一下子就被戳开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已失血过多,好似有了幻觉,身上轻飘飘的,并不难受,但是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肩膀上压着的东西更沉了些,起起伏伏的鼻息打在她脖颈上,黏黏的。血刚冒出来一点,就被舔舐干净,柔软的唇瓣不停在磨蹭,舌尖甚至还在往涌血处顶。
上面似乎还有无数的小倒刺,黏湿温热又夹杂着一些尖锐而微妙的疼,让莫名她产生了一种被蛇芯触碰过的战栗感。
她现在真的相信他不是人了。
她看见了一条长而柔软的雪色尾巴。
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绕过她的脚踝向上伸,细软的绒毛扫过腿肚,却又像钢针一般剐破了她的裙摆。
楚璠吓得像一只被咬住的兔子,倏地低下头,却又看见了第二条、第三条……
她数了数,一共七条尾巴在她的裙摆里扫来扫去,甚至明目张胆地绕着她的腰缠到胸口。
楚璠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冰,子微感受到了什么,俯身将她抱起来,他刚饮完血,眉间红痕越发红,和染血的唇一样鲜艳。
温润和妖冶糅杂在一张脸上,他笑了笑,轻声道:“吓到你了吗?”
后半夜里,楚璠就这么一直被他半拥着,尽管子微只是轻轻把唇贴在她的脖颈处吐息,但她依然不敢睡,只浅浅靠在他的怀里。
子微肩膀宽阔,脊背挺拔,胸膛并没有全部贴着她,有一种礼貌的克制。
这让楚璠没有那么僵硬。
当然,如果那些毛茸茸的雪色长尾没有绕着她的脚踝卷来卷去,尾尖也没有时不时蹭着她的腿肚,她应该会更轻松些。
“道长,”楚璠被挠得很痒,指着那些游动的长尾,没忍住开了口,“可以管一管吗……”
“啊……”他好似恍然般点了点头,尾巴松了下来,尖耸的尾尖漫不经心地摇曳,有一种很蓬松、很安分的形态。
“很久没这么放松过,冒犯了。”他抿起嘴角,冰凉修长的指尖触了下她的脖颈,一股暖流涌进她的经脉里。
“可以回去了,楚姑娘。”
楚璠松了口气,起身整理了一下破碎的裙摆,只稍微瞥了他两眼,便逃也似的跑了。
两柄剑被放在客座的石桌之上,她慌里慌张的,只记得带走白泽。昆仑孤零零地躺在石桌上,好不萧瑟。
子微眯了眯眼,长尾延伸过去,尾尖随意一扫,昆仑剑便被捞了过来。
“是你让我自私一点的。”他撑着额,修长的指尖沿着剑身抚过,有几分慵懒的神色,笑叹道,“怎么又被丢下了。”
楚璠走在路上,暗暗松了口气。
往常蜀山取血之时,阿兄在的话还好,若阿兄不在,没人为她疗伤,失血过多,总要头晕眼花几天。3904
子微道长吸的血,好像也不是很多。
或者说,蜀山取精血,吸食真气之力,而子微只吸鲜血,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只是没想到他是妖……可妖又怎么能得昆仑神剑的传承?她不太懂,不禁想起了那些锁链和墙壁上的焦黑痕迹。
像是遭受了什么周而复始、无休无止的冲击,那铁链结实沉重,上面咒文凄冷,与子微手臂上的很像。
她或许知道那些阵纹是为了镇压谁的了。
到底要多痛,才能做出那等自残般的举动。
楚璠有些不敢再想了,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外面还黑着,只有淡淡的赭色从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