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看了眼画室紧闭的大门,“宣画师可有为难你?”
黎明昭抬头与狄子晋的视线相撞,“狄捕快此话怎讲?”
狄子晋扬手摸了摸后脑勺,神情略不自然,“宣画师是文人,比较独特,或许性情也因此多为阴晴不定。”
“阴晴不定?”黎明昭笑着摇头,“宣画师没有为难我。”
“那便好那便好,黎小娘子这边请。”
狄子晋将黎明昭领出衙门外,他本想将黎小娘子送至客栈,可是却被急忙赶来的衙役唤住。
“狄捕快,镇外的破庙中又发现一具尸体。”
黎明昭眼睫微颤,垂头表现出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模样。
“黎小娘子……”
还不待狄子晋说完,黎明昭仰头扬起极浅的笑,“狄捕快快去察看命案,我无事。”
狄子晋还想留名衙役在她身边,却也被黎明昭婉言拒绝。
见狄子晋几人离开黎明昭身边,裴朗玉从屋檐飞下。
“你怎不愿在官府面前现身?”
裴朗玉伸手捋捋衣带,面上带着兴味的笑,“我若是出现在官府面前,就不能似方才般听见趣事。”
黎明昭侧脸看他,“难不成你偷听县令审讯孙平嗣?”
“正是。”
黎明昭想起昨夜孙平嗣追杀她一事,“你就不担心孙平嗣经不住逼供,说出昨晚他追杀我并被你拦下?”
裴朗玉闻言一笑。
“趣事正是在此,孙平嗣果真对昨夜一事毫无印象。”
“果真?”黎明昭停下脚步,侧过身子整个人面对裴朗玉,“你昨夜便已知晓他会如此。”
裴朗玉点头,“他双眼泛红,瞳孔扩张,肚腔肿胀,应是中了金盏蛊。中此蛊,刚开始腹疼难耐,而后被控心神,丧失痛觉。”
黎明昭眼神飘忽,倏地想到那日月圆夜里裴朗玉所说得“苗疆,无奇不有”。
“孙平嗣只是那人的一颗棋子。”裴朗玉直直地盯着黎明昭,“如是你坦白,县令定不会放你离开。而现如今,你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
“话虽如此,可……”
黎明昭的话还没说完,路的尽头又出现了一抹白色身影,她甚至不用细看,便知道那人是乌稷。
“女郎——”
那该死的声音传入裴朗玉的脑袋中,他现下只觉得烦人。
阴魂不散……
“乌先生。”黎明昭知礼回意,裴朗玉则抱臂一脸冷漠地看着乌稷。
“女郎昨夜在府衙可是没休息好?”乌稷脸上挂着浅笑,看见黎明昭眼底一片乌青。
黎明昭摇头,“只是不习惯。”
“是吗?”乌稷的腔调往上扬,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我以为女郎昨夜遇险了。”
裴朗玉眸色微冷,“乌稷,桓邰已经走了。你还想打什么主意?”
“裴弟,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只是关心女郎,何错之有啊。”
裴朗玉冷哼一声,可下一秒又听见乌稷含笑的声音,“我昨夜寻着孙平嗣家中,裴弟和女郎可要与我一起去瞧瞧?说不定有好玩之事。”
“官府未能批下令状,你该如何搜家?”
“自然是,夜袭。”
*
狄子晋从破庙回来后便匆忙领着仵作朝廨殓房走去。在破庙发现的尸体和戏班人死法一致,狄子晋让仵作看几人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相似痕迹。
仵作仔仔细细走完验尸流程,随后脱下手套,一板一眼地朝狄子晋报告他的发现。
“五具都是女尸,从她们的大齿和头骨来看,年龄应在十五左右。”仵作又抬起其中一具尸体的右手,“睁眼,手掐中指,丑时左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