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受惊退了两步,凝神看着他,“你不像人,可是狐狸?”
他怒目而视,没回答我的话,却道:“你为何如此不像样,杀我家尊长!”
我陷入了迷惑,“你家尊长是哪位?”
他神情凄切,跳入房内,将我搭在椅背上的狐白裘抱入了怀中,“尊长姓白,名九郎,此物有我家尊长的气息。他已消失近十年,我一直在寻他。”
那狐白裘集百狐腋下皮毛制成,许是某一只是这小狐狸的尊长罢。
我叹息道:“抱歉,我并不知晓。他怕是已魂归故里,你便将此物带走,将他带回去葬了罢。”
他眼睛发红地盯着我看,“当真不是你所杀?”
“不是。”我再一次道。
他抱紧了那狐白裘,又问我,“那我家尊长是谁所杀?”
“我不知晓。”我沉吟片刻,“不如这样你将白九郎的那片皮毛指与我看,我今晚请人帮你以《灵棋经》卜一卦,许能获得些线索。”
他将那狐白裘抱了过来,指了左袖的一块皮毛,怆然道:“便是这片。”
我颔首道:“好,你暂且将此物留下,明日申时再来找我。”
他点了点头,用手小心摸了摸那块皮毛,将狐白裘端正地放在了桌面之上后,跳出窗户消失不见。
我将纸窗合拢后便又开始打坐。夜色降临,感知到云奚现身,我便结束了打坐。
他仍同昨日一般,静立于一旁,以温柔收敛的目光描绘着我的脸。虽仅过去一日,我心境已是不同,再提不起多少怨气。
我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扯了扯嘴角,道歉道:“对不起,我这两日又任性了。”
他像是怔了下,走上前来握住了我的手。见我没有躲开,他便握紧了些,在我身旁坐下了,柔声道:“任性之人不会这般道歉。雪儿如此说,便是在戳我心了。”
我偏头看他,他仍是风月清朗的模样,掌心温热,不知是花了多大功夫,才能在我面前表现得像活人一般生动。
我黯然垂眼,想叫他撤去伪装,看看他真实的魂体不济的模样,却又不敢,怕自己会哭。
兀自沉默了一会,我决计向他好好再解释一番先前之事,可临到嘴边又觉难以启齿。犹豫许久,最终仅含糊道:“那天夜里,他……他没进来,那是……我的。”我出了口气,说话通顺起来,反勾住了他的手指,小声道,“所以我没脏,你别嫌弃我了。”
云奚沉默着将我抱去了腿上,捏起我下巴尖,静静看着我。良晌后开了口,声音却低得像叹息,“心肝,你为何总是不信我所言?”
我沉默着没作声。
他抬起下颌,迎上来亲了我一下,认真同我解释道:“我从未嫌弃过你。那晚生气是因嫉恨,后则是懊恼。”他低低喟叹,“我不过一普通男子,见到自己心头宝被如此糟践,怎会不气?”捏着下巴的手松开了,转而轻抚过我的发梢,“我这般不舍你疼,你却在他人处遭了这罪——这千般滋味……叫我该如何消化。”
他将我拥向他,令我侧脸落在了他右肩上,抱着我轻轻地晃,“该由我道歉才是,令雪儿受了如许委屈。”
我本来已不觉什么,可他如此一说,我又莫名泛起了委屈。默然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得更深了,小声唤他,“云奚云奚……”
他低低应着,安抚地摸我的头发,从后脑抚至腰际,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去多久,我平复了心绪,不好意思地撑着他的肩坐起来。我一动他便顺从地松了怀抱,濡墨黑眸盛着烛光柔火,静静看我,好似在等我开口。
我把他的手捞过来握在掌中,黏糊地把玩着他的手指,问他道:“你可会以《灵棋经》卜卦?”
云奚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