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徐院使恭敬应了,这事他也习以为常,太子府里都快有他单独的固定院落了。
无关者离开后,江景之坐在床榻边上,看着双目紧闭的谢仪舟,轻声道:“这次也是我不好。”
谢仪舟生起病来与旁人不同,江景之捉摸不透,见暂时没有大碍,只能按徐院使所说仔细观察着,时不时就要上手摸摸谢仪舟的额头。
他照顾得细致,觉得这事不是第一次做了,被照顾的人就很不自在了。
谢仪舟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才会闭眼装睡。
在徐院使把脉时,她以为自己要被揭穿了,差点“苏醒”过来,幸好徐院使没怀疑她,也幸好江景之没有迁怒别人。
现在江景之在身边观察着她,一会儿摸摸她额头,一会儿捏捏她手心,让她如坐针毡,更想“苏醒”了。
江景之的观察太细致了,是真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看得她连呼吸也不敢用力,越小心,越觉呼吸不畅,胸腔被挤压着似的,好想大口深吸气。
倒不如真的病了。
真的病了,她才没心思管江景之怎么在床边看她,怎么对她动手动脚。
说起来,江景之为什么要这样关心她呢?他又不是饿死鬼。
想到饿死鬼,谢仪舟再度想起以前的事,饿死鬼脸皮厚,总缠着她就算了,后来还敢得寸进尺,趁她意识迷糊直接上了榻来亲吻她,江景之不会吧?
不会的,他是储君,比饿死鬼要脸多了……
谢仪舟额头忽地覆上一只手。
江景之又来探她是不是发热了。
谢仪舟屏息,感受到那只手在她额头停留了许久,终于动了,却不是移开,而是屈起,用指背顺着她眉尾往下滑,滑过脸颊,抚到下巴。
比姑娘家柔嫩脸颊相对粗糙的手指来回摩挲片刻,缓慢地游走到她嘴角。
然后轻轻地,缓缓地覆上她的唇面。
逾越了!
江景之逾越了!
谢仪舟心头大动,差点一偏头躲开。
江景之太奇怪了,行为举止与以前那个矜贵的太子殿下简直判若两人!
所幸那只手没停留太久,轻轻抚摸了下就移开了。
“会不会太趁人之危?”江景之低声自语,“徐院使说可能是惊吓后睡着了,没发热,那就不算危。”
“可是没发热,没有别的不适,她为什么说不舒服,为什么沉睡不醒?”
沉寂片刻,江景之又自言自语道:“她总不能是装的。”
几话听得谢仪舟心肝颤动。
他想趁人之危做什么?
他是不是看穿了她?
果然不该装病骗人,骗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谢仪舟唯有竖起耳朵仔细听江景之的声音,试图感受他的意图,然而好半晌,只听见外面的风声、隐约的雨滴声以及烛芯跳动的噼啪声。
江景之不知道在做什么,许久没有动静。
谢仪舟不敢睁眼,直挺挺地躺着,没听见江景之的声音,但嗅见了一缕清新淡雅的味道,似有若无地环绕着,并且在缓慢接近。
是江景之身上的味道。
他在靠近她。
谢仪舟已经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扑在自己面颊上,有点粗重。
她极力忍着没动,直到额头一凉,江景之贴了过来,他的额头与她相抵,呼吸纠缠,近在咫尺。
谢仪舟再也忍不住,佯装虚弱地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视野被与俯身靠近的江景之填满。
江景之表情自如,微微后撤,问:“哪里难受?”
“……”
谢仪舟答不上来,愣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