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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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还是我看着他换上的,啥也没装……你看看那天,多仗义!”
他媳妇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喜欢那后生,但现在还能咋办?看他造化吧。”
“都怪会计那鳖孙!”
老徐越想越来气:“我倒要好好问问,究竟安的什么心。”
他立马提了门后竖着的木棒,怒气冲冲地就出了家门,朝着砖窑边的那一连排办公室走去。
他媳妇儿几次上去拉都没拉住,只得火烧火燎地跟在他身后,不断地劝说。
却在这时,听到远远有人喊了一声:“徐大耗子……”
大耗子,是老徐的小名,据说小时候生出来,很瘦很小,比个大号耗子也大不了多少,老人给起了贱名,长大了还是瘦瘦小小,也就成了绰号,这注定伴随他一生。
听到声音熟悉,老徐赶忙转头定睛看去,来人提着只野鸡,来的可不就是老陆吗。
如果卫淮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突然出现在树洞里的那个跑山人。
老徐赶忙迎了上去:“老陆……”
两人一碰面,老陆已经猜到老徐想问什么:“我在北边找到他,没有带回来,也没为难他,给他指了条路子,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到黑龙江那边什么地方了,挺谨慎的一个人,就是胆子小了点,放心,天无绝人之路,相信他。”
听到这话,老徐稍稍心安,心里憋着的火气也消了些。
陆勇扬了扬手中提着的野鸡:“棒子收起来,今晚在你这儿喝点……”
老徐点点头,又深深地看了眼会计室,领着陆勇往家里走。
第7章
送到嘴边的肉
很多崩溃的时候,一根烟能压下了所有的情绪。
卫淮将衣服裤子的兜都摸了一遍,他记得还有两支烟,在那个一路奔波折腾弄得皱巴巴的烟壳里。
他原本是不抽烟的,但在砖厂落脚,总得有人际交往,这边抽烟的多,逢人递上一支烟,甭管烟好坏,总能稍微好说话一些,于是也就在第一次拿到工钱的时候,买了最便宜的烟,抽上了。
去老徐家里过腊八节的时候,他也装了一包,这段时间奔走,为了提神,被抽得只剩下两支。
当他将东西翻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两支烟已经被揉碎,本想重新卷起来,但看看火柴盒里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六根火柴,他想了想,还是算了,只是将烟末抓了点塞到嘴里嚼着。
大概是那点奇怪的味道抚慰下,卫淮心情轻松了一些。
脚下的路,还是得往前。
老徐让自家小子将那只野鸡打理出来,在铁锅里炖上,等到傍晚炕上放上炕桌,摆放上酒菜,和老陆吃喝的时候,卫淮也看到了山林间那座低矮的地窨子。
木头有些已经腐朽,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周围的林木,只有稀稀拉拉一些为数不多的大树,更多的是一些人工种植的小树,树都不大,有七八年的样子,还有很多伐木剩下的老树桩子。
林间更多充斥着一蓬蓬王八柳,据说这种树有龟一样的寿命而得名。
王八柳的枝条,在东北算是宝贝,枝条细长,小小一根王八柳枝条,能提溜起五六十斤的东西不断,韧性极好,上山打柴,随便砍下几根,拧上几圈,就能用来捆柴,木头杠子往捆好的木柴中一插就能挑着往回走。
这玩意儿也常用来作为编织箩筐的材料。
听砖窑上的工友说,只要有王八柳的地方,下边一定有水,卫淮也算是长了见识。
当然了,眼下这地儿,不缺水。
就这一路过来,就已经见过好几条河流了,只是被冰雪冻住,冰面厚实,人在上边畅行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