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浑身上下各处的剧痛也随之席卷而至，让她轻轻蹙了蹙眉，抬手触碰面颊，猩红的血沾染着掌心。

    慕北沉默着。

    她摇摇晃晃，支撑着身躯站起来。

    不远处，白发的神明却有些失魂落魄，她眼神呆滞地望着那面前崩碎的空间，幽深的虚无自破碎的地面向下张开了一个漆黑的大洞，旁边的火焰不断烧灼，似被剑刃斩开，不知通向何方。

    “法涅斯……”

    “不，这不可能。”

    她猛然抬眸，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少女。

    慕北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她对视，突然嘲弄地笑了笑。

    “到头来，被视若死敌的仇人救了，感觉如何？”

    “天理的维系者？”

    旁边，数道身影缓缓走来。

    巴巴托斯，摩拉克斯，背着昏迷不醒火神的芙卡洛斯，以及……那挟裹着寒冰的身影。

    “坎瑞亚的璧君，你已经没有胜算了，投降吧，没有沾染深渊的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冰眸女子冷漠地说道。

    “是吗？”

    慕北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平静的目光缓慢地从在场的所有神明身上扫过。

    第480章

    坠入无边黑暗，绝望与希望

    “你们……是在害怕我吗？”

    察觉到慕北的目光望来，芙卡洛斯下意识退后半步。旋即才反应过来，此刻眼前的女子，大抵已经是虚弱到了极点，再也不复之前神挡杀神的姿态。

    “你是很强，甚至超越上位神明的强大，但输了就是输了，现在的你，连站着都艰难，难道看不清形势么？嘲讽我们……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求死？”

    “求死……”少女蓦然低笑着，旋即扬起头，哈哈大笑。

    “即使我已经没有行动的能力……”

    大地再次随着她的声音，隐隐震颤起来。

    不远处的原野之上，那片随着大地迸裂而几乎毁于一旦的纯白花海，此时此刻，低垂的花枝，枯萎的花瓣，却渐渐抬起，蓦然绽放！

    “但就凭你们，也配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我的面前？！”

    绯红的长裙尾摆处，披风猎猎纷飞，赤火蝶影的轮廓随着那弥漫而至的无形微芒，缓缓勾勒成形，少女身上点缀着的花朵尽数盛开。

    虽然她体力耗尽，力量枯竭。

    但她身为坎瑞亚的，只要她依旧站在这片燃尽的大地上，那被埋葬的人界力，便会再度因她而复苏，成全她最后的意志。

    “太虚——”

    赤蝶振翅，绯花绚烂，却席卷着极其磅礴的力量。

    少女眉心闪耀，在面颊上的血污映衬下，她的眼底仿佛有血火叠燃，坚毅而不屈。

    “不好！”

    摩拉克斯勃然色变。

    “快退！她想同归于尽！”

    谁也没有料到，虚弱到这种程度的坎瑞亚璧君，会再度爆发出足以致命的攻击，此刻的他们基本上已如同风中残烛，甚至就连维系者也不可能挡住这一击。

    不远处的幽邃虚无前，阿斯莫德抬起空洞的眼眸，望着那抹璀璨至极的赤火蝶影，火光深深倒映在她的瞳中。

    她闭上眼，任由那股恐怖的威压对准了她的灵魂。

    可就在这一刻，在场唯一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存在，终究还是出手了。

    少女的意识感受到了无边的寒意。

    “璧这……大概是我们第三次交手吧。”

    冰雪弥漫的荒原之上，冰眸女子抬起头，眼中尽是复杂。

    背负赤蝶的少女伫立虚空，在这片意识交锋的战场上，仿佛化作了唯一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