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眉梢一扬：“听你的意思，我是不能来？”

    谢九尘立即道：“不是。我只是想起……你之前说过，你觉得我爹不会喜欢你，所以你不会进来。”

    那是在一个傍晚，二人一个从书院回来，一个从药铺回来。刚好碰上面了，便打了个招呼，赵??闻着谢府里头传来的味道，问：“你们做了烤羊腿？”

    谢九尘道：“是啊，很久没有吃烤羊腿了，厨房做了许多，你要不要也来吃？”

    “不了。”赵??淡淡一笑，“你父亲恐怕不欢迎我。”

    谢九尘惊诧道：“赵兄怎么会这样想？”

    赵??道：“你爹是儒学大家，而我铜臭满身，怎么想，他都不会喜欢我。”

    谢九尘极力道绝无此事，可赵??还是再三推脱，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各回各家，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赵??道：“对，现在我依旧这么想，所以我没走大门。”

    “赵兄没走大门？那是如何进来的？”

    “明烛，我们两家只有一墙之隔，你说呢？”

    谢九尘：“……”好了，他知道赵??是如何进来的了。

    “可你又怎么知道，这里是我的房间？”

    “我瞎找的。”比翻墙恶劣百倍的事情他都做过，赵??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哪怕是在谢九尘面前。

    他低头看着谢九尘，看他没有血色的脸，和同样苍白的唇，问：“昨日我问你要不要去看火龙的时候，你已经感到不舒服了，是吗？”

    谢九尘道：“……是有点，但那个时候，我以为只是小病，很快便会过去。”

    赵??又问：“昨夜走在路上的时候，你很难受吗？”

    “也没有很难受，只是有些头晕罢了。”

    谢九尘躺在床上，赵??站在床边，蜡烛的火光在他身后，他高大的影子压下来，让谢九尘感到一丝压迫感。

    赵??沉默片刻：“为何不直说？”

    谢九尘实话实说：“不想扫你的兴。”

    “我的想法，有这么重要么？”比你的身体还重要。

    谢九尘不知道赵??在想什么，只凭逻辑答话：“当然重要。每个人的想法都很重要。”

    每个人……赵??神色微微一黯：“原来如此。”

    谢九尘又想着道歉了：“昨夜扫了赵兄的兴，连花灯也没有放成，真是抱歉唔……”

    赵??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条手帕，按在了谢九尘的唇上。

    “别说道歉的话。”赵??单膝跪在他的面前，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

    谢九尘向来是个随意之人，他喜欢听别人的话，反正他是这样也可以，那样也可以。他怎么样并不重要，能让别人高兴就行。他平生最强硬的时候，便是强迫别人收下他的银两的时候。除此以外，他都像一个没脾气的人。

    所以赵??让他不要说，他就不说了。

    手帕遮住了他的口鼻，他闻到了淡淡的竹香，这香气或许有安神的效果，他闭上眼睛，在宁静之地中徜徉。

    赵??以为他要睡了，便收起帕子。他向来不懂得收敛这个词，谢九尘闭上眼睛后，赵??更加肆无忌惮。他的目光沿着长睫往下走，走过谢九尘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唇，流畅的下颚，最后滑落到他的喉结之上。

    谢九尘突然睁开眼睛，赵??一愣，随即视线上移，撞上了他的目光。

    “你……”谢九尘刚开口，门又被推开了，来人走路几乎无声，因此屋内二人并无察觉。

    毕秋泉见屋内灯火通明，料想谢九尘也并未睡着，便直接推门而入道：“谢兄，我……”

    他走近来，脚步突然顿住。赵??单膝跪在谢九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