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尘道了声谢，他喝了一口，这酒的口感粗糙，味道却不错，在他的喉咙里灼烧着，有痛快之感。他慢吞吞地喝完一碗酒，正准备让伙计再加一碗的时候，有人一撩帘子闯了进来：“掌柜的，来一碟牛肉，两提酒。”

    谢九尘听见这声音，不由得呼吸一窒，抬起头去。

    酒肆里的灯笼旧得很，为了省钱，绢布长久不换，已经被熏得黑乎乎的，灯光甚是黯淡。但那人笼着黯淡的光，却吸去了谢九尘的全部目光，只因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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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力成功，明日完结。

    第86章

    夜话

    赵??也看见了谢九尘。

    二人隔着不远的距离相望，却仿佛跨越了千重山，万江水。

    彼时，帘外有狂啸的北风声，孩童的嬉戏声，妇人的喊叫声，飘渺的叫卖声，深巷的犬吠声……这些声音都隔绝在了酒肆之外，谢九尘什么也听不见，眼里也看不见别人。他就这样看着赵??，若不是伙计应了一声“好嘞”，恐怕二人要这样对视到天明。

    谢九尘疑心自己是醉了，因为赵??径直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坐在了对面。

    “店里的位置满了，我可以坐这里吗？”赵??直视着谢九尘。

    这暌违已久的一眼，让谢九尘心头一阵烈马驰骋。

    凑近了看，赵??除了瘦了些，也没有什么变化。

    谢九尘看了眼四周，这才发现酒肆中确实没位置了，他道：“可以。”

    说完这句话后，谢九尘就紧紧闭上了嘴，而赵??也挪开了目光，看向了谢九尘身后的墙，墙是陈旧的，斑驳的，扑满污迹的。

    伙计上了牛肉和酒，谢九尘道：“帮我也添一碗。”伙计应声而去。

    赵??将那碟牛肉推到桌子中央，问：“尝尝牛肉吗？”

    谢九尘道：“好。”

    他举起筷子，夹了一片牛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他什么味道也尝不出。

    赵??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九尘道：“昨日。你……是刚刚回来吗？”

    赵??嗯了一声：“刚进城门，碰上酒肆，进来喝碗酒，没想到碰上了你。”

    “你刚回来，没有包袱吗？”

    “我到城郊的时候，将包袱的东西都给了一户穷人。”

    “原来如此。”

    谢九尘想，赵??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心性或许变了许多。

    谢九尘将筷子放下，又问：“这一年多，你去哪了？”

    赵??道：“塞外，京城，岭江……”他一口气说了十来个地方。

    谢九尘也说了自己去过的地方，说到青石镇的时候，他顿了顿，还是没有隐瞒。

    赵??喝完了一碗酒：“你觉得青石镇怎么样？”

    “是个很美的地方。”谢九尘道，“我还见到了你的娘亲，还有你同母异父的兄弟。”

    赵??没什么波澜，刘丽龄不重要，那个素未谋面的兄弟也不重要。但他为了跟谢九尘讲话，还是顺着问了下去：“他们怎么样？”

    谢九尘将刘丽龄和雷浩洋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只隐去了自己与刘丽龄最后的谈话。

    他讲话的时候，一直垂着眸子，赵??没听清他讲了什么，全程盯着他看，像是要将一年多没看到的时光都弥补回来。

    谢九尘抬眸的时候，赵??怕谢九尘觉得不自在，迅速移开了目光。

    “她知道你认识我吗？”赵??问。

    谢九尘道：“我快走的时候，告诉她了。”

    赵??道：“她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