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还了得!
穆席云跳了起来,几乎是踹开房门冲了出去。
大雪初晴,清晨四处寒气逼人,比冰雪更凛冽的是出鞘的青峰,一人、一剑,锐利而冷冽。执剑之人眼神专注坚定,一招一式凌厉强悍且又娴熟自如,手中的剑便如他的人,带出森然光影,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简单直接,却流畅自然如行云流水,紧密结实的肌理随之跃动,如扑杀猎物的豹,雪光映照下竟是熠熠生辉,有一种意外的华丽。
火冒三丈的穆席云一瞬间有目眩神驰的感觉,不觉看得呆了,全忘了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
等他回过神来迟风已收剑走了过来,看上去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双眼明亮,之前有点苍白的脸上带了些红晕,薄唇略微湿润,穆席云的心不由得多跳了那么一两下。
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迟风的剑法是付出何等努力才在短短四年里得来,他以往虽没有亲见也能想象一二。比起其他暗卫,迟风每日花在练功上的时间本要多许多,怀胎之后的禁忌之事虽有练功不可剧烈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练功,因此除了最后一两个月他仍是没有懈怠,只是小心了许多,这倒是穆席云见到过的。今日迟风练剑之时虽是一贯的认真,动作比往日其实要慢得多,对他而言更像是活动一下手脚而已。
也许,这才是这人应有的样子,晨光中明亮无比,如打磨好露出真面目的宝石。
诊病和医嘱
司徒成很想蹲去墙角画圈圈。自从第一个诊断出某个暗卫以男子之身怀胎的奇事,他就大小麻烦错误不断,而且最憋屈的是都与医术本身无关。
这不,现在就貌似“又”有麻烦了。
穆席云一路急急赶来桐庐找迟风,沿路也不忘做下若干安排,其中就有命司徒成随后跟来。按既不赶忙也不偷懒的正常速度这时应该才走了一半的,半道上接到急令:立刻加急赶来!
还以为迟风真有什么问题,司徒成也慌了神,气都没来得及喘的赶到地儿一看,嗐……
可怜他这把老骨头。
诊病之时,照理最紧张的是病人,其次是家人,大夫嘛,紧张个甚?然则现下紧张得大冬天冷汗直冒的可不正是他这大夫,江湖中排名前十的医术也不能让他增加些底气。紧张的缘由也不是病人如何沉疴缠身病入膏肓,而是一边紧盯着人的……“家人”?
穆大庄主可不会考虑司徒成心情如何,心心念念在意的是“病人”的心情好不好身体舒不舒服。一边儿温言细语和颜悦色哄着迟风乖乖给司徒成诊治,一边儿是转向司徒成时比冰刀还冷厉的目光:这人可是在这里了,要是诊治出什么不好来……。
被连哄带逼弄到床上躺着的“病人”自个儿倒是不以为然,身体恢复得如何心里还是大致有数,不过这会儿也不想和紧张过度的穆席云别着来,给司徒成细细检查诊治一番终归有益无害。
司徒成定下神来去干大夫该干的事,小心检查一番的结果让他松了口气,抬头看看穆席云的脸色,刚打算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先在心里比诊脉开方还费神地斟酌了半晌,才慢慢悠悠地道:“迟侍卫(庄主坏人:=
=早该吩咐下去是“庄主夫人”的……不过小风风会不会不高兴?)身体无甚大碍(庄主坏人:那就还是有碍了!),近日修养调补得尚可,只是……”
只是什么?
司徒成再看看穆席云的脸色,小心又小心地琢磨着自己的措辞:“迟侍卫刚刚离开山庄之时,稍许劳累了点,现下是看不出什么不妥,但若不及时诊治,将来年岁老时难免有些后患……不过庄主无需过虑,迟侍卫之前所用药方尚算对症,我再略做增减,好生调养些日子就无碍了。”
那还不快去开药方!穆席云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