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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开战,你有什么要求,都好说!”

    趁着知府劝说南衣的功夫,鹘沙挽弓搭剑,对准了南衣。

    南衣看到了那支箭头,她还要再添一把火。

    “夫君!妾这就来陪你了!”南衣猛地抬手,作势要将匕首刺入谢却山的脖颈,这时那支箭已经破空而来,谢却山忽然一侧身子,带着南衣一起偏了偏,箭头擦着南衣的手臂而过,生生钉入后面的岩石之中。

    南衣受了伤,匕首脱手而出。岐兵立刻一拥而上将她制伏,四面八方的剑刃将她困住。

    鹘沙走到谢却山身边,见他无恙,松了一口气。

    他嫌恶地看了眼南衣,她披麻戴孝,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加上当日小乞丐般的样貌只是匆匆一见,与此刻相去甚多,鹘沙并没有认出她,转身询问谢却山:“却山公子,这女人,你想如何处置?”

    人群窃窃私语起来,但惧于岐人的刀枪,无人敢做那个出头鸟。唯有谢铸拨开人群,从谢氏族人中站了出来,挡在南衣身前。

    南衣抬眼,望到了儒士的那角素白衣袍,在凛冽寒风中如松柏般伫立。

    谢铸像是定海神针,只消在那一站,人群便安静了下来。连南衣都有了某种莫名的安心,虽然她不认识谢铸,但她觉得,他说的话一定代表着公道和人心。

    谢铸注视着谢却山,不卑不亢:“谢却山,这是我谢家的妇人,轮不到你来处置。”

    谢却山回视自己的三叔:“三叔,她冒犯的是我,我杀她不得吗?”

    黄延坤在其中紧张地打圆场:“诸位诸位,今日是谢大公子的葬礼,大家都抱着送他一程的心来,不宜起冲突,其中一定有误会,解释开便好了嘛!”

    黄延坤走到谢却山身边,压低了声音劝道:“却山公子,民愤已起,若你坚持要杀谢大公子的孀妇,这不就是坐实了你气死大公子的嫌疑吗?为了日后您能在沥都府和谢家行事便宜,今天无论如何,她都得活着。”

    谢却山皱眉,做出一副不满之色。

    跪在地上的南衣低着头,等待最后关于她的审判。

    她在拿自己的性命做一场豪赌,赌自己能把谢却山置于进退两难的地步之中。此刻的她已经不是那个生死如草芥的小乞丐了,而是代表着世家的气节,站在忠义的高点,他若想留在谢家和沥都府,就不能把事情做绝,将她杀害。

    而若是谢却山都允许南衣活着,那谢家更没有道理让自己死了,否则会显得比岐人还要不近人情,世家更要面子。

    “罢了,”谢却山妥协了,“秦氏是个烈女,对我兄长用情至深,因而对我有些误会。我不会计较,就让此女继续为我兄长守寡吧。”

    判词落定,刀下留人。

    瞬间,南衣整个都垮了下来。

    她已经押上了全部,甚至没有为自己留一丝劫后余生站起来的力气。她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谢家的,只依稀记得,整个送葬队伍沸反盈天,混乱的程度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

    那时她被女使们扶起来送到轿子里,余光瞥到谢却山好像对她笑了一下。那个笑是什么意思?还是她看错了?

    许多模糊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她也没有心思细想。她脑中只充斥着一个巨大而混乱的念头——

    总算活下来了。

    第16章

    驯兽法

    回到谢府的南衣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

    论身份,南衣是谢家嫡长房的少夫人,可论出身,她是个连家中女使都不如的贱民。

    她若本本分分地赴死,这个错误还尚能忍受,可她不仅没死,如今还堂而皇之地回到了谢府。

    该怎么处理这个错误?这是一个棘手的事,但也没那么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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