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发言环节，我站在展厅中央，面对众多来宾和闪烁的镜头。

    "'重生'讲述的是破碎后的重建，"我的声音在展厅里回荡，"就像日本的金缮艺术，破碎的器物被金粉修补后，反而比完整时更具独特美感。人生也是如此..."

    演讲结束后，掌声雷动。我走下台，立刻被祝贺的人群包围。秦墨在不远处与几位重要客户交谈，时不时向我投来关切的目光。

    "微微。"林曦挤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夸张的拥抱，"太棒了！你简直是个天才！"

    "谢谢。"我笑着回应，目光却不自觉地寻找时砚的身影。

    "他在第三展厅，"林曦看穿了我的心思，压低声音，"他说只是想来看看你的成就，不会打扰你。"

    我点点头，将注意力转回到眼前的祝贺者身上。

    酒会进行到一半，我借口去洗手间，悄悄溜到了安静的第三展厅。

    这里展示的是"重生"系列中最私人的作品——一组关于"告别"的照片。

    其中一张特别显眼：一只松开的手，婚戒正从指间滑落。

    这张照片的标题很简单：《放手》。

    时砚就站在这张照片前，背影孤独而僵硬。

    "这张是我最喜欢的。"我轻声说。

    他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微微...恭喜你，展览很棒。"

    "谢谢你能来。"我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时砚的目光落在我光秃秃的左手上："你过得很好。"

    "是的。"我没有否认，"你呢？"

    他苦笑了一下："老实说，不太好。公司重组，我被降职了。桑钰...她因为伪造医疗记录和骚扰行为被公司开除，后来在社交媒体上攻击我，说我玩弄她的感情。"

    我微微皱眉："我很抱歉听到这些。"

    "不必抱歉，"时砚摇头，"这都是我自找的。"他指了指照片，"就像你说的，'破碎后的重建'...我正在学习这个。"

    我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平静。曾经深爱的人，现在却像两个礼貌的陌生人。

    "秦墨对你很好？"时砚突然问。

    "是的。"我简短地回答。

    "我看得出来。"时砚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你的眼神...就像大学时我看你的眼神一样。"

    这个比喻让我心头一颤。

    是啊，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而时砚，已经很久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了。

    "时砚..."我犹豫了一下，"都过去了。"

    "我知道。"他深吸一口气，"只是...看到今天的你，这么光彩照人，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我没有接话，因为无话可说。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无法弥补；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痊愈。

    "我该回去了，"最终我说，"宾客们还在等着。"

    时砚点点头："去吧。我...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