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个人缩在后座里,连车里的空间都因此被衬得逼仄了些。
车窗外风声呼鸣,吹远一盏盏路灯。车子在朝中小区外停下,顾川开门下车,衡月少见地唠叨了几句,叮嘱他记得护理伤口,但话没说完,她的电话就响了。
手机架在仪表盘前,来电人清楚醒目——顾行舟。
顾川一只脚都踩着地面了,看见这三个字,把着车门的手一顿,打了个回马枪,又坐回来关上了门。
衡月看了他一眼,暗叹一口气,没说话。
第六章:说不出的心
顾家晚辈里出了两个孩子,老大顾行舟,小的顾川,同父异母,生来不和。
顾行舟如今是顾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养在外面的私生子。
好笑的是,这私生子比顾川这正妻生的儿子还要大上十来岁。
顾行舟和他母亲之前一直被顾川父亲养在外面,顾川母亲走了之后,他爹做足了三年表面工夫,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把顾行舟和情人接到了家里来,还豪掷千金补了个婚礼,任谁看了也得认为是母凭子贵的典范。
顾川母亲在生他时因羊水栓塞去世,他小小年纪头顶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个后妈和长他十岁的哥,日子过得水深火热,也因此老早就养成了如今这副叛逆性子。
近几年还好上一些,若在十多岁时,顾川在家里能抄起凳子直接和顾行舟干起来。
也是因为衡月一直在身边看着他,顾川才没走岔路。
顾川上高中后,性子收了不少,但他一直不满顾行舟和衡月的婚事。当年两人婚事作废,顾行舟远渡国外,顾川第一个拍手叫好。
顾行舟已经好几年没回国,顾川没想到他私底下竟然还在联系衡月。
此刻,铃声振了几响,衡月没急着接,而是看了眼顾川。
顾川神色冷硬,厌烦之意毫不掩饰:“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问完,他又意识到什么,看着名字下方显示的地区北州市,眉心拧得更紧:“他回国了?”
衡月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接通电话开口道:“喂。”
手机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南月,是我,顾行舟。”
南月,衡南月,是衡月以前的名字。南,取的是他父亲的字,她父亲离世后,她母亲带她改了名,那之后很少有人叫她“衡南月”这个名字。
顾行舟是个例外。
衡月淡淡“嗯”了一声。
“小川和林桁怎么样了?”他问。
衡月也不过才知道这事,顾行舟的消息倒是灵通。
她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回国了。”顾行舟道,他说罢停了一会儿,见衡月对他回国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无奈地笑了一声,继续道,“晚上有个饭局,秦校长也在,小川的老师给他打电话,他顺口就告诉我了。”
顾行舟滔滔不绝:“我记得你读书的时候很不喜欢和老师打交道,没想到如今也愿意抽出时间来处理孩子的这些琐事。”
衡月对此不置可否,她慢吞吞地问道:“前段时间秦崖告诉我,你托他照顾林桁,有这事吗?”车子停在路边,窗户紧闭。夜风狂妄肆意,拂过车窗玻璃,风雨欲来,整座城市正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衡月语气平淡,但顾行舟与她相识多年,敏锐地察觉出她话里的不快。
他也不解释,反倒闷笑了一声:“我说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太好,原来是因为这事。怎么,生气了?嫌我多管闲事?”
衡月屈指敲了下方向盘,直白道:“有点。”
那边沉默一秒,随后笑声更显。衡月接电话的整个过程中顾川都歪着身子,耳朵快要贴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