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衡月不置可否。
NY姐姐:说什么?
林桁继续打字,一旁的顾川忍不住想凑过来看他在和衡月聊什么,他背过身避开顾川,面朝窗户。顾川偷窥不成,气得踹他,林桁稳坐着敲键盘,半点没受影响。
乖仔:你今天早上出门穿的那条白色长裙子很好看。
NY姐姐:还有呢?
林桁一边回想,一边慢吞吞继续。
乖仔:耳环也好看,绿色的,有点像你的眼睛。
他像是要把衡月今早穿戴出门的衣饰夸个遍,衡月都有些惊讶他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夸到最后夸无可夸,他小心翼翼地打字询问她的态度。
乖仔:你消气了吗?
衡月笑笑。
NY姐姐:嗯。
林桁终于松了口气。
NY姐姐:我这周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到时候应该会晚些回来。我怕忘了,提前和你说一声,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乖仔:嗯,好。
北州和南河完全不一样,或者说和林桁生活的南河不同,无论白天黑夜,北州市区的街道永远干净明亮,马路宽阔平坦,不像他从前日日踩过的泥泞土路。
这里和他从前生活的地方是两个世界。
但好在林桁适应得很好,而这有衡月很大一份功劳。
林桁走进地铁站的时候,忽然想起衡月第一次带他去乘地铁时的情景。
学生早晨上学的时间段恰好处于车流量高峰期,在北州这个高峰段五公里要堵半个小时的城市,坐车铁定会迟到,对他而言乘地铁是最优的选择。
但衡月出门向来是开车或司机接送,压根儿没坐过地铁,而林桁初来乍到,更是不会。
说来好笑,两个现代年轻人得学着怎么乘地铁。
那天,衡月带林桁不慌不忙地进了地铁站,他们学着旁人用手机扫码进站,然后两个人看着四通八达的路就犯了难。
衡月家附近的地铁站是两条线路的交汇站点,告示牌随处可见,一张叠着一张,站台里人更是多得离谱。
于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就站在线路图前一动不动,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跟着路标找准方向。
进了地铁,前后望去,车厢仿佛封闭的长洞,乌压压的全是人头。
车厢里已经没有座位,衡月把着低矮的扶手,和林桁一起站在了一个靠门的角落处。
车厢微微摇晃,衡月踩着高跟鞋,站得不太稳。反观林桁却站得如履平地,他握着把手,不动声色地护在了衡月身前。
那时林桁刚到北州没多久,还不知道这是以后去学校的路线,衡月也没说。他那时候话少,几乎不主动和衡月说话,连看她都不太敢。
背后有人不小心撞到他身上来,他也不吭声,只是两个人被迫站得更近,他几乎能嗅到衡月身上淡雅的香水味。淡淡的茶香。
地铁停站,不少乘客下了车,林桁得空往后退了半步,缓缓吐了一口气。
然而很快就有更多的人涌入车厢,林桁被人群推挤着,和她贴得更近。
地铁上人挤人是常事,然而林桁却不太能习惯。
少年屈起手肘撑着车壁,尽力不让自己碰到衡月。
身后传来一个着急的声音:“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衡月往他身后望了一眼,忽然抬起手掌到他腰侧,将他往她身前带了一下,提醒道:“过来些,有人还没出去。”
林桁的身躯猛地一僵,等身后的乘客成功离开,留出的空隙很快被其他人填满了。
少年握着扶手杆的手上青筋凸显,他在人潮汹涌之地固执地护着身前一杆纤细的柔枝,颇有些自不量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