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会了。
他拨通林桁的电话,打算连着上次的份一起骂回去,但林桁看了眼来电,打开静音,将手机扣在一旁,不管了。他看了眼时间,打算睡下,但忽然,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拉回了他的思绪。
家里只有他和衡月两个人,此时门外是谁不言而喻。
房门推开时几乎没有声音,柔和的月光倾注进房间,林桁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锁门。
他睡觉习惯拉紧窗帘,此时房内光线昏暗,如在四周蒙了块厚重的黑布,只有门口的方向破开个洞,得见几分光色。
林桁伸手打开台灯,怔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衡月。
衡月已经很久没有梦游,他都快忘了她的这个习惯。
想了半夜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林桁抿了下唇,如每次看见她时一样,刚想唤声“姐姐”,但一时间想到了什么,又把这个彰显着年龄差距的称谓吞回了喉咙。
衡月连鞋都没穿,白皙的双脚赤裸着踩在浅灰色地板上,目的明确地朝床走来。
林桁曾经遭过衡月两次“毒手”,在衡月靠近时,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耳朵,手撑在身后,仰着身躲了一下。
他有点怕衡月捏他耳朵,很痒,还有些难受……
但衡月这次并不是奔着他的耳朵而来,在林桁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缓慢而熟练地爬上了床。
林桁坐在床上靠近门边的位置,衡月一躺上来,四肢难免和他有所触碰。
他睁大双眼,有些慌张和无措,身体深处仿佛有口巨钟在敲响,一刻不停地鼓动着林桁的耳膜,震得他头脑发蒙。林桁眨了下眼,不敢乱动半分,连呼吸都克制着放缓了。
此时他才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衡月之前会叫他晚上睡觉时记得锁好门。
又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刚来北州时,明明衡月是独居,家中的客房却铺好了被褥。
少年试图平静心绪,却怎么也无法静下来,甚至因为紧张,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短短半分钟,后背便浸出了一层热汗。
他偏过头,强迫自己挪开视线望向别处,灯光落在少年慌乱的眉眼间,最终,他还是情难自禁地转过头,将视线转回到衡月安睡的脸庞上。
他本可以叫醒她,甚至直接将她抱回她的房间,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坐得远远的,然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像一只小狗在偷看一朵熟眠的花。
他偏过头,过了会儿,脑袋又忍不住转了回来。
“姐姐……”少年低唤了她一声,声音散在静谧的夜晚里,并没有人回应。
衡月身上有种十分惹人的脆弱感,那种脆弱感很不寻常,并非她内心软弱,而是由姝丽的容貌与坚韧的性格造就。当她不经意间露出那股易碎的柔弱姿态时,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至少对于林桁而言是这样。
此时,她呼吸清浅,像只柔弱的幼鸟般安静地窝在被子里,林桁足足看了一个小时也没舍得挪眼。
她小半张脸颊陷入枕头,细眉长目,眼尾微微挑起,没有涂口红,但唇色依旧红润。
她睡姿放松,两条细肩带只剩一条还挂在肩上,另一条顺着肩头滑下来,松松垮垮搭在臂膀上,露出颈下两道纤细漂亮的锁骨。
林桁想替她把肩带拉上去,但手悬在空中十多秒,又不知要如何下手。
他心中不净,把自己放得太低,又把衡月看得太高,觉得无论自己碰到她身体哪个部分都是亵渎了她,最后只好将被子往她肩上提了提。
几缕绸缎般顺亮的长发蜿蜒披散在枕上,林桁看了一会儿,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没理会顾川打来的两个未接来电,打开相机调至静音,不太熟练地将摄像头对准她,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