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的意思。分辩道:“萧教谕错了,我才没跟她们厮混呢,那是我送给两位客人的美人儿,我可无福消受。”
萧孟园似乎还不相信,狐疑的眼光探过来。
“你瞧我这腿!”周子知不能跟他说自己是个女的,便搬起那条还不能行动的右腿来,“有心无力啊。钟景让那小子太狠了,下死手!”
萧孟园突然理解钟景让打他时候的心境,这小子有时候确实很欠揍。他爹是个文武双全、温厚仁义的人,却怎么生出个这么顽劣的儿子?
“你去过青石县?”萧孟园想打听一下,为自己的行程做个规划,“距离烟霞县有多远?坐马车的话需要多久?”
“教谕要去青石县?”周子知坐姿极为不雅,右腿不便,便只将左腿盘在椅子上,手里的筷子不断的敲击着碗盘,断断续续的倒成个调子。
萧孟园微一点头。
她猛地敲了一下,随即停手:“好啊!下个月我要去青石县送货,咱们一块上路,做个伴!”
萧孟园连忙拒绝:“不必,我不一定什么时候有空。”
“不碍的,我等你。”周子知热心热情,“山路难行,到年终岁尾,到处都是盗贼劫匪,多个人总安全些嘛。”
萧孟园不愿跟她同行,含糊的说了句:“再说吧。”
周子知却上了心,将这件事牢牢的记在心间。
酒菜很快上来,周子知豪放的吃相再一次叫萧孟园感到不适,强撑了吃了些东西,他便赶忙告辞离去。
钟景让找到了钟泰和。他的头发都已经白尽,目光苍茫而平静,他已经接受了命运,本以为在钟景让和大夫人之间横跳,可以捞得好处,可这对母子都是人中翘楚,他竟然将自己这条命都搭了进去。
春生将带来的酒菜摆到钟泰和身前,隔着铁铸的牢笼,钟泰和与钟景让对望。
“二少爷。”他已经没有了表情,像一只待宰的老牛,“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
钟景让大剌剌的坐到他对面,姿态优雅的像是来喝茶叙旧的。“你杀了侄女儿钟锦瑟,你弟媳妇邵氏疯了,昨天夜里疯跑出去,冻死在钟锦瑟的坟前,你弟弟钟泰宁如今是孤家寡人一个了,终归还是做了个鳏夫。”
这话让钟泰和已经死去的心又一次疼起来,知道疼就算还活着,他的眼睛中泛着泪花与怒火,他起死回生了。“是你们逼我的,你和大夫人,逼着我做选择!”
“不。”钟景让淡然的扫他一眼,“是你太贪心,既要钱也要名,还要你女儿能活得好。你不知足,不懂适可而止,不珍惜福报,你的心太难以满足,所以早晚有此一劫。”
钟泰和如遭雷击,他之前将一切都归结于命运,是老天与他作对,是命运不公,心头上虽隐隐有几分自责的影子,也不过是抱怨自己做事不周全,直到现在借钟景让的嘴说出真相,他刚平静下来的心骤起波澜,是啊,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希望事事如愿,既要过富足的日子,也要族长的身份,还要女儿锦珍能名正言顺的再嫁一个好人家。他既要大夫人带来的权,也要二少爷给的钱。假如他只选一个,就不会铤而走险,更不为沦为阶下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你指望大夫人照顾你的妻儿,这步棋没有走错,大夫人无儿无女,喜欢做些假慈悲的事,装点面子,把自己打扮成一尊佛似的。可是你的弟弟呢?我想她绝不会再去照拂一个沉默无语的鳏夫。你应当很明白钟泰宁的下场——在一个天寒地冻的雪夜,无声无息的死在他的破家中,死后发臭才被人发现,草草的用席子一裹,挖个土坑埋掉而已。”
钟泰和又一次从无边的懊悔中清醒过来。“二少爷,你有话就直说吧,你若是肯照拂泰宁,就算想要用我的骨头熬油,我也肯的。”
钟景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