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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鱼肚子里的纸团,你知道是不是?”她跨出一步,低声急急问。

    宋昏回头:“那是我写给你的。”

    “我手被火燎过,拿不稳笔。字写得丑了点。”他又道,这回彻底与她对视了,“如果你不收手,继续查,那样的纸条,我还有很多。”

    怪不得她在密林草屋里找到的春联,背后的字也丑得要命。裴训月忽然毛骨悚然。这不是她记忆里的李继昀了。也许早就不是。他知道这些黑暗远比她早得多。她才是笨蛋。是什么都后知后觉的那个人。宋昏眼看就要往院中走去,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襟。他便重又被她拖回这间厢房。半拢不拢的门前,裴训月唰地脱了外袍。

    男装好脱。她解了腰带,一层层褪,眼看就要脱到只剩小衣了。春寒料峭。宋昏猛地按住她的手,又匆匆关了门:“你想做什么!”

    他的嘴巴旋即就闭上了,但眼睛又睁得那样大。一室寂静里,顺着被窗纱筛过的日光,他看见了被薄光笼罩的人身。雪白的背上,数道浅浅的疤。那是鞭伤留下的痕。

    “你父亲怎么下的如此狠手?”他痛心疾首。

    “是我故意的。每次家里人来涂药,我经常偷偷洗掉,我要让它留疤。”

    “我要我记住你。李继昀,你如果有朝一日死了,哪怕全天下人都忘记你,”裴训月指指自己的胸口,“从我这里,也是抹不去的。”

    日头在那时换了角度。她的脸就在阴影之下了。宋昏只觉天地摇摇晃晃。他像被人抛进水里,心痛得喘不过气。

    “你还要瞒着我吗?还要抛下我吗?只有你肯为天下舍身取义!你觉得我做不到吗!”他听见裴训月问。

    就在那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小缝。

    “裴家哥哥......”洗好澡的郑敬山怯怯望着衣服褪了一半的裴训月,惊恐地喊。

    日头在那时又照进来。裴训月立刻穿好了衣服,将郑敬山笼在怀里:“别怕,我脱衣服闹着玩的。”郑敬山把头埋进裴训月的大氅里,微微侧眼,却看见那站在一旁的宋家哥哥不知道为什么红了双眼。

    太阳把他脸上的泪痕照得一清二楚。可惜一眨眼,光线就移转了。

    ——夺命谶语篇,完。

    第36章

    人皮鼓钹

    (一)披帛

    “鼓震日夜,续接不暇。帝闻而拔剑。”——《起居注》

    离蒙人春贡只有四天。胡知府近日监督北坊内喜迎盛宴,忙得脚不沾地,今晚终于得了空闲,宿在衙门后头的厢房里歇息。

    他妻儿都在老家,孤身居京,索性一心扑在官务上。今夜照旧点盏灯,于睡前批了批公文。一天下来坊内还算平顺,唯一的大事是袁记裁缝铺着了火,所幸无人伤亡。他看着簿子上火防士语义模糊的记录,觉得古怪。

    这个袁记,绣品库和后宅占了半条街,居然也能得到火防司批准。利运塔一塌,倒闭的铺子那么多,只有它不衰反盛,到底得了上一任知府朱广弦多少庇佑......胡知府皱眉。

    他提笔,写了数语,打算找个机会上报皇帝。既然易燃绣品常年积堆,失火风险极大,应该隔三岔五派人去检查才是。写完这封折子,胡知府便吹灭了灯,听见窗子扑棱被风刮了一声。

    自皇帝派他进北坊以来,他没有一天忘记帝王提携之恩。上任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举报金吾卫马统领失职。听说那厮和裴家关系太好。护卫皇家的首领,反而成了侯门走狗。

    成何体统?皇帝果然领他的情,派人去他老家宗祠表彰,赞得妻儿老母都大有脸面。

    胡知府躺在床上,一边漫漫哼曲儿,一边闭了眼,咂摸着奏折中的用词。正自鸣得意之际,忽然,感觉有个极冷的事物横在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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