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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了无头绪间,忽然听得耳边一声尖叫,抬眼望去,竟是红姑端茶开了门,顺着红姑的视线,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刘迎居然握着碎瓷,横在了自己的脖颈。

    下一秒,人血溅了她一脸。

    “你找死!”裴训月怒极,巨吼出声,她一个箭步夺走了刘迎手里的刃,将身上衣袍撕下来缠住刘迎的颈。红姑迅速封穴止血。赶来的瑞娘几乎晕倒在屋外,许明龄跑出去喊大夫。刘迎奄奄一息躺在裴训月的怀中,感觉一滴滚烫水珠滴在他耳廓。“为甚么不信我……”他听见裴大人带了哭腔的自明。

    很快,大夫和热心的四坊邻居都赶来,围成一团。

    “血止得及时,人没事。幸好下手也轻,伤痕浅。”大夫包扎好,说。

    窗外是旭日东升,斜照满屋。裴训月脱力地垂了手,任刘迎躺在她的膝头。

    “不过,伤了声喉。估计从此都哑了。”大夫又道。

    ——挖眼金佛篇,完。

    樱桃书生(一)听墙

    “永平四年初,伶人陈小珍风靡京城,后遽逝。因其颊若红霞,神思文采,坊间称樱桃书生

    。”——《大梁风月杂记》

    新春已过数日,天气乍暖。百姓们喝完屠苏酒,开始筹备放花灯。

    三仙居挂起了新春联,据说是请僧录司裴松大人亲笔手书,龙飞凤舞两列大字。时人议羡不休,唯有金吾卫陈大耳每每打此巡逻,都恨不得啐一口浓痰。

    只因裴松便是害得他的好同僚刘迎割颈自伤的那位高门纨绔。

    此事掀起议论不少。虽众说纷纭,但终究无人晓得事情始末。刘迎一家也避而不谈,只待在家里静静照顾病人养着喉伤。

    陈大耳到底觉得心疼兄弟,眼瞅着元宵节,提了好些参鲍翅肚,炖得极烂,给病人解个荤腥馋甚好。

    他提着食盒,快步路过僧录司口,觉得晦气,索性趁四下无人,偷偷走到僧录司后院墙根,解了裤带,打算尿上一泡。

    “什么侯府高门,还不是要吃老子的尿腥气。”他一边滋水一边低笑。

    忽然,隔着薄墙,他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说话声。模模糊糊,但叫他霎时起了一阵颤栗。说来也怪,那声音,倒不像人在说话——有点像,在唱戏。

    陈大耳从小耳力聪敏,才得了这个诨名,他不由得侧耳仔细辨来,只听得那咿咿呀呀的细声宛然是两人在对话。

    一男说:“好多水儿,你就这么馋?”

    一女说:“你不馋么?那这硬挺挺的是什么埋伏,嘁——”句末,一声媚得人骨头都酥了的娇笑。

    陈大耳登时愣住,咽了口唾沫。须臾,听见另一男子又说:“嗐,猴儿急,要含也先等我解了腰带。”

    这是......双龙戏凤?偌大一个僧录司,怎么有人在里面搞这些勾当。陈大耳听得尿意全无,连忙小心提了裤子。里面静了一会儿,忽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倒与欢愉无关,听来,有点像人在被扼住喉咙喊——

    “我要生挖你的五脏!”

    一句狠戾至极的诅咒,把正淫心荡漾的陈大耳唬了一跳,他心咚咚跳,不晓得里面那三人情况如何,正犹豫间,哗啦啦,两只不知名的鸟儿擦过头顶的树梢,黑压压的羽,一望便顿觉不祥。叶片摇动间,不知是鸟尿还是露珠,抖了他一脖子的水。

    陈大耳骂一句,抹抹脖子,抬手在月光下一瞅。

    那不是水,是血。

    手中食盒登时落了地。

    他盯着一地参鲍,电光火石间,乍然想起,方才听到的人声,竟和十日前遇见的僧录司贵客,一模一样。

    十日前。大年三十,大梁仁寿宫。

    仁寿宫住着当今太后,姓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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