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一边的枪,开了口:“我能杀了他吗?”
岑将军挑了挑眉,杀人?
孩子有一双琉璃似的眼睛,声音还夹着撕心裂肺挣扎喊叫过后的沙哑,他冷漠地说:“他是坏人,和胡人一样坏,该死。”
岑将军饶有兴趣地说:“请便。”
岑夜阑爬了起来,拿双手去抱那杆比他还高的枪,新枪重逾二十斤,又冷又沉,岑夜阑却咬牙拔了出来,而后狠狠插在了那人的心口。
血水伴随着一声惨叫迸了出来,模糊了岑夜阑的眼睛,他的鼻子仿佛又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岑夜阑猛地惊醒了,坐起身,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下裳,一抬头,就和元徵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少年人抱着双臂,似嘲非嘲地看着他,仿佛他的所有秘密无所遁形。
岑夜阑脑子一热,愤怒夹杂着惊惶烧成了一把烈火,灼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元徵!”岑夜阑怒道。
元徵浑不在意,嘻笑道:“恼羞成怒?啧……没想到啊,声名远扬的岑将军藏了个这么见不得人的——”
话没说完,一道银光直逼面门,森寒冰冷,裹挟着凛冽的杀意。
纵是元徵的目光没有从岑夜阑身上移开也避得狼狈,枪尖硬生生削去了他一绺头发,旋即如影随形紧迫而上。元徵这才觉出此前他和岑夜阑动武,这人有多克制。
元徵拔剑架住枪身,虎口发麻,嘴里却不饶人,哂笑道:“难怪见了女人就跑,堂堂北境统帅,当真是贻笑大方。”
话一出口,银色的冰冷枪身砸在胸膛,元徵跌出丈远,哇地吐出大口血,肺腑都闷闷地生疼。
元徵看着岑夜阑越走越近,他持着枪,居高临下,满眼都是厌恶和恼怒。元徵呛笑一声,屈指揩了嘴边的血:“怎么,想杀人灭口?”
岑夜阑一声不吭,他是真的想让元徵永远闭嘴。
元徵心尖儿颤了颤,到底是一身反骨,他仰起脸,看着岑夜阑,骄狂地道:“你敢杀我吗?谋害皇室的罪名,你担得起吗?”
“岑家又担得起吗?”
提起岑家岑夜阑眼神微动,元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哑着声说:“岑夜阑,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咱们做个交易吧。”
岑夜阑看着他,没有说话。
元徵说:“我不想待在这里,你也不想在这儿看见我,你去给父皇递折子,让我回京。”
岑夜阑沉默片刻,说:“仅此而已?”
元徵心头却是一松,少年人慢慢露出个笑来,目光在那张脸上转了圈,两根手指拨开枪尖,懒洋洋地说:“扶我起来。”
岑夜阑冷冷看了他一会儿,到底是朝元徵伸出了手。
元徵啧了声,一把抓住了,只觉他掌心发凉,手指却是细瘦有力,骨节分明,玉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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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徵,我的七殿下,你以后可别这么吓我了,”距那天已经过了好几天,方靖仍心有余悸,时不时地就要啰唆两句,“你看看这一身的伤,多凶险,瀚州城里都是兵,哪儿用得着你亲自去抓胡人……”
元徵嫌他烦,一脚蹬开给自己换药的人,说:“行了,天天说,烦不烦。”
方靖理直气壮道:“不烦,我都快给你吓死了。”
“我胆儿小,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向陛下交代!”方靖说,“这回好在有岑将军,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元徵听见那三个字,哼了声,将胸膛敞开的衣襟拉上:“什么怎么办,我自然能提着胡人的脑袋回来。”
方靖的目光在他皮肉上那道刺眼的瘀青上转过,说:“你身上那道伤怎么回事?”
元徵要面子,自然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