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元徵笑起来,扬扬下巴示意他看自己手中的荔枝:“赏给你吃。”
岑夜阑不咸不淡地说:“多谢殿下。”
元徵把脸凑到他面前:“吃啊,很甜的,昨儿刚送进宫。”
岑夜阑抬起眼睛,一双眼睛很漂亮,黑沉沉的,像极了皇帝拿给他玩的黑宝石,元徵拿脚尖踢他面前的桌子:“愣着干什么,快吃。”
岑夜阑攥着掌心冰凉凉的荔枝,剥开了,露出里头鲜嫩的白生生的果肉,才放入嘴里,元徵便笑嘻嘻地问他:“怎么样,好吃吧?”
岑夜阑寡淡地“嗯”了声。
元徵盯着他看了会儿,白的果肉,薄红的嘴唇,吃也吃得慢。须臾之间场景一换,元徵好像又回了那个晚上,岑夜阑被他肏得失神,元徵鬼使神差地凑过去吻他的嘴唇,呼吸是热的,躯体发肤都热涔涔的,淌着汗,紧挨着,让人沉溺。
元徵摸着岑夜阑的下巴、鬓边,亲吻越发热烈,拿齿尖磨他脖颈,咬出痕迹。
突然,元徵就醒了,直愣愣地瞪着床帘看了会儿,听见雨声,这才想起自己在哪儿。
秋末冬初,一场雨下来,瀚州就冷得不行,像是已经入了隆冬。
元徵想起那个晚上之后,已经好几天没见岑夜阑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随口那么一说,方靖说:“听下人讲病了,在小苏大夫家里住呢,也奇怪,病了怎么不回府休养?”
元徵一怔:“病了?”
方靖挑了生肉块喂元徵那只海东青,被啄了手指,不甘心地又去戳它:“可不是,好像卧床两天了,高烧不退。”
元徵“哦”了一声,岑夜阑看着结结实实,忒不耐肏了。想是这么想,可心里总是情不自禁地念起来,像悬了什么事,可若说他去看岑夜阑,倒有几分折面子。
元徵躁得很,见方靖总在逗他那只海东青,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把人赶走了。
他看了低头啄食的海东青一会儿,拿手指拨了拨它的脑袋,小东西认主,很乖驯,元徵被取悦了,薅了薅它的翅膀脑袋,说:“小岑将军真乖。”
***
雨越下越急,天地都罩了层凄惶的白幕,苏沉昭在檐下闷头捣药,他缩着身体裹在厚棉袍里,鼻头冻红了,神情却很是专注。
突然,有人敲门,木门咣咣响。苏沉昭起初还以为听错了,又听了一会儿,只觉对方不耐烦了,仿佛要踢门,才赶紧去把门打开。
门一开,就见外头立了道修长的身影,来人打了伞,外头罩着黑狐披风,贵气又张扬,面容极俊,眉眼间却有几分跋扈不耐。
正是那位让人头疼的七殿下。
苏沉昭慢吞吞地看着他,有些迟钝,说:“七殿下,看病?”
元徵不答,直接推门进去了,目光在这简陋的宅子里转了圈,说:“岑夜阑呢?”
苏沉昭恍然:“你找将军啊,将军不见客。”
“我是客吗?”元徵哼笑一声,径自往里走,苏沉昭拦住他:“不能进,将军不见外人。”
不知哪个字惹恼了元徵,元徵扫了苏沉
昭一眼,直接推开了他。
苏沉昭就是个大夫,压根不会武,被元徵拂退两步,只听元徵冷冷道:“放肆,你敢拦我?”
苏沉昭这人有些呆,抿了抿嘴唇,梗着脖子说:“将军说了,有事等他回去再说。”
元徵看他这么护着岑夜阑的模样,心里燎了火,笑起来,说:“滚。”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沉昭。”
元徵当即看了过去,窗户开着,岑夜阑站在屋子里,一身黑色衣裳,衬得脸色很是苍白,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岑夜阑对苏沉昭说:“茶凉了,沉昭,劳烦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