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曾越过瀚州。战事既远,又何必如此郑重其事,无端耸人听闻。
可不过三日,陇沙堡失陷,玉屏关僵持不下,这帮纨绔渐渐白了脸,开始坐立难安起来,更有撺掇元徵返京的。
元徵一直不愿意待在北境,这回却不作声了,被吵得烦了,直接把人踢了出去,冷冷道:“再在这儿危言耸听,不等胡人,我亲手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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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日,岑夜阑领兵出城。
岑夜阑是北境主帅,寻常战事只消坐镇后方,大可不必他亲自上阵。
元徵要求同行。
下人去牵马了,齐铭一身甲胄,跟在岑夜阑身边。
岑夜阑沉着脸,冷冷道:“这是上战场,不是你惯去的猎场演武场,战场上流矢飞剑,刀枪斧戟皆是无眼,稍有不慎就是身死当场!”
他话里有藏不住的几分轻视和不耐,元徵抿紧了嘴唇,冷声说:“我是监军,自当随军同行,岑将军如此百般阻挠,莫不是心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在一旁的方靖本想劝,被元徵一道眼风扫过来,将话吞了回去。元徵一向如此,他当真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
马牵来了,岑夜阑不想再和元徵争执,他翻身上马,高高坐在马背上,直接吩咐亲兵软禁元徵一行人。
元徵沉下脸色,盯着岑夜阑,说:“岑夜阑,你当真以为他们拦得住我?”
岑夜阑一言不发。
眼见着二人气氛越发剑拔弩张,方靖硬着头皮上前了一步,轻轻叫了声:“岑将军。”
“我保证,我们去了绝对不会干扰军务,”方靖说,“殿下的身手您也是知道的,足以自保,我们只远远地看着,不会给将军带来任何麻烦。”
“殿下,是不是?”他拿手肘撞了撞元徵。
元徵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岑夜阑的目光落在方靖身上,慢慢地又看向元徵,抬了抬手,横在他们身前的亲兵才撤开。
岑夜阑倏然扯了扯嘴角,看着元徵的眼睛,语气冷淡又藏着股子刀锋似的锐利,说:“殿下,战场刀枪无眼。”
“你可当心了。”
20
大军开拔,一路疾行。
元徵跟在行伍之中,抓了个副将,问清突然出征的缘由。
胡人拿下陇沙堡,竟直袭北沧关。北沧同是北境重要关隘,北沧告急,昨夜点燃了狼烟求援。
元徵说:“那也不必岑夜阑亲自去吧,若是胡人伺机攻打瀚州——”
副将道:“殿下有所不知,一旦北沧失守,瀚州就有可能沦为孤城,所以北沧不能丢,”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而且,北沧的守将是岑亦岑将军。”
元徵眉梢微挑:“岑亦?”
副将却不肯多说了,抬手行礼说了句“属下告退”后催马走了。
元徵捏着缰绳,问方靖:“姓岑,岑家人?”
方靖说:“北境姓岑的将军,只有岑家人了。他是岑熹将军兄长的儿子,世袭的望北侯,按辈分年纪,算是岑夜阑的兄长。”
元徵心中了然,哂笑道:“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去救援,岑夜阑这是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