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燕武状元会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
元徵说:“陈庆是京官,来河东不过数年,家眷俱在京畿,没有理由通敌。”
方靖直勾勾地盯着元徵,元徵皱了皱眉:“看我作甚?”
方靖说:“孟大人要是见了你这样,一定很是欣慰。”
“嗯?”
方靖叹道:“阿徵,你长大了。”
元徵面无表情地看着方靖,说:“小岑将军,挠他!”
方靖的眼珠子转了转,对上他肩头的那只海东青,听见海东青振翅声的刹那,嗷的一嗓子抱头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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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数日,延勒领兵来攻,人马浩荡,攻势之猛,比之岑夜阑初来时有增无减。
双方激战了两天,城下尸体堆积如小山,鲜血浸透了北沧关外冷硬的泥壤。
屋漏偏逢连夜雨,上渭运往北沧的粮草被抢,舒丹竟然弃了上渭,直接截断了北境诸州的粮草道。
消息传上来时,岑夜阑脸色沉了下来,岑亦轻声说:“阿阑,北沧关内的粮草支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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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亦说:“城中粮草辎重仅仅是依照往年旧例储备的,这场仗太过突然,没有想过会打这么久,而且……”
岑亦说这话时窗外正在飘雪,屋中只有他和岑夜阑、元徵。岑亦本是来寻岑夜阑议事的,没想到元徵竟会在,还懒洋洋地躺在榻上翻看兵书,海东青精神奕奕地立在屏风架上,很有几分威势。
岑亦意外地看了眼元徵,岑夜阑性子清冷严肃,平日里很不喜孟浪无状的少年人。
元徵是皇室,东宫之位尚且空着,朝中立储之声如潮,若非元徵行事实在荒唐,依皇帝对这位的偏爱,只怕早已入主东宫。岑家偏居一隅,历来不涉朝中争夺,岑夜阑恪守岑家家规,对元徵只有躲的道理,怎么会如此亲近?
思绪转过一瞬,岑亦的目光在岑夜阑沉静的面容上转了一圈,见他放下了茶杯,不知是不是饮了茶水,嘴唇竟显得分外红润。
元徵道:“而且什么?”
岑亦迟疑了一下,说:“阿阑率兵来援,如今困守在北沧关,亦是一大笔消耗,北沧关虽是重镇,长久无援,却也支撑不住。”
岑夜阑说:“延勒处心积虑,只怕为的就是今天。”
岑亦叹了口气,无奈道:“他先拿我引阿阑来北沧,而后截断粮草道,又夺了离北沧最近的鹤山州,为的就是让我们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岑夜阑没有说话,元徵皱了皱眉,道:“若是从瀚州运送粮草来北沧——”
“瀚州若要运粮草来北沧关,且不论路途遥远,必过粮草道。到时,粮草只怕还没到,就被舒丹先截了。”
“河东呢?”
岑亦沉吟道:“河东如今自顾不暇,只怕等粮草运来……”
他说得隐晦,元徵敏锐,明白了几分,眉头皱得更紧,道:“事有轻重缓急,司韶英还敢贻误战机不成?”
岑亦说:“殿下,大燕边陲分四地,四地互相掣肘,河东若要干涉北境战事,需奏请陛下。”
元徵气笑了:“等折子送上去,一关过一关,胡人都破关而入了,还打什么仗!”
“现在给我传书司韶英,”元徵不容置疑道,“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岑亦看向岑夜阑,却发现岑夜阑正在看元徵,他收回目光,点了点头,说:“是,殿下。”
岑亦走后,元徵越想越觉得荒唐,忍不住道:“这什么破规矩。”
岑夜阑不以为意,这是大燕边陲多年留下的弊端。早些年是为了防止守军拥兵自重,意图谋反,这么多年下来,里头盘根错节,扎得反而更深了。
皇帝不是不想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