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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没有哪个孩子会接受自己的父亲通敌叛国。

    岑墨还这样小。

    元徵看着岑夜阑,伸手要去摸岑夜阑的额头,却被他躲开了,他看着元徵,眼神冷淡。

    元徵不自然地笑了笑,说:“看你烧退了没有,怎么一大清早就来这儿?”

    岑夜阑没有回答,道:“大哥在北沧关中埋下火药不会不留痕迹——”

    元徵道:“我已着齐铭去北沧关了。”

    岑夜阑怔了下,看着元徵,道:“多谢。”

    元徵啧了声,说:“如此见外。”

    岑夜阑远比他想的要清醒,岑夜阑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杀岑亦,可北境上至将领,下至百姓,都将信将疑。

    人心浮动,久则生变。

    岑夜阑要拿证据坐实岑亦的罪名,以此来安定军心,堵住悠悠之口。

    至于岑墨,岑夜阑想,他只会是岑家的小少爷,是燕人,和胡人没有任何关系。

    44

    “我知诸位对我大哥一事心存疑惑。”

    元徵居首位,岑夜阑坐在他身侧,下首是瀚州的将领,包括赵一青、郭融等老将。

    齐铭手中捧着自北沧关带回的账本,给每一个人都呈了一份。

    岑夜阑冷静道:“这是北沧关的账本详情,我着人誊抄了几份。半年前起,陆续就有硝石、硫磺等物流入北沧关,量远比往年大,这些东西最后收在了烟花铺里以掩人耳目。”

    “可据查,”岑夜阑环视一圈,道,“朱雀大街两家烟花铺,城东三家,都在半年前以各种方式暗中易了主。”

    “诸位久居北境,想必清楚,火药只有京中禁军用得多,边军无论是北境还是河东,都不用火药。”

    屋中将领不乏人精,一时面色都有些凝重,郭融用力合上账簿,梗着脖子道:“这和侯爷又有什么关系!这些不过都是你的揣测!”

    纵然岑亦当众承认通敌,可他是岑家的少将军,是望北侯,事出突然,又是在两军对峙的场景,他们始终不相信,岑亦竟当真会做出那样的事。

    岑夜阑波澜不惊,接着道:“十一月,朱雀大街的一间茶楼突然倒塌砸死五人,伤二十人,北沧关开始大肆修缮,包括绸缎庄、茶楼酒肆等,当中又以朱雀大街为主。这些事若有不信,自可去查证。”

    “北沧关的火药爆炸,就是以朱雀大街为中心。这些事乍一看毫不相关,”岑夜阑抬起眼睛,淡淡道,“可诸位,当真毫无干系吗?”

    场上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过了片刻,郭融艰难道:“可侯爷他,为什么这么做?”

    岑夜阑沉默了下来,他说:“无论大哥……岑亦所求为何,他通敌叛国一事,证据确凿。我知此事诸位难以接受,可我之沉痛,不会比在座任何一人少。岑亦是我军中将领,更是我的手足兄弟,当初义父临终时嘱托我两件事,一是照顾好岑亦,二是守好北境。”

    一提起岑熹,几位将领脸上都有所动容,岑熹虽然逝世多年,但在他们心中,远非岑夜阑和岑亦可比。他们也同样想起了,眼前这人才是当初岑熹选择的人,甚至有人想,岑熹当初没有将北境交给岑亦,是不是早料到了有今日?一时间,心中都有了几分动摇。

    “岑亦今日铸此大错,我难辞其咎。”

    “可北境——”岑夜阑沉声道,“北境如今正遭遇这十年来最艰难的一场恶战,胡人就在城外虎视眈眈,妄图一举攻破瀚州,犯我国土。孰轻孰重,相信各位心中自有考量。”

    书房中一下子变得沉重,岑夜阑没有再说话,只看着这满堂的将领。

    过了片刻,一个人先站了起来,是瀚州城内的将领,他本就是岑夜阑一手提拔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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