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元徵越发焦躁,恶狠狠地盯着岑夜阑,岑夜阑不为所动,淡淡道:“你躲不开,七殿下。”
最后几字,他说得轻却沉,字字如千斤砸在元徵心头,他猛地一拳砸在城墙上,怒道:“岑夜阑!”
元徵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说:“躲不躲得开,如何做是我的事,我只问你,”他顿了顿,想着岑夜阑的那句“桥归桥,路归路”,舌尖发苦,死死地盯着岑夜阑,说,“岑夜阑,我只问你,这么些时日,你心里……对我到底有没有……”
元徵只想问岑夜阑,他们共经生死,这些时日,岑夜阑对他可有半分改观,有没有半点喜欢。可岑夜阑面色太过冷静,冷静得仿佛玄冰雪山,好像元徵捧出“喜欢”那两个字,都无法让他有一星半点的触动。
岑夜阑说:“没有。”
岑夜阑抬起眼睛,看着元徵,说:“没有心动,没有喜欢,半点都没有。”他甚至提了提嘴角,反问元徵,“我怎么会喜欢你?”
元徵怔怔地看着岑夜阑,说:“说谎。”
“你说谎,”元徵目光落在岑夜阑脖颈的吻痕上,好像抓住了一线曙光,他紧紧攥着岑夜阑的手腕,“岑夜阑,你扪心自问,你对我当真没有一分喜欢?”
“若是没有,我同你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你为什么不拒绝!”
“你我一次又一次,你有多情动喜欢,你以为作得了假吗?!”
岑夜阑说:“我为什么要拒绝?”
他语气平静,说:“元徵,你忘了你我如何开始的?”
元徵手指颤了颤,没有说话。
岑夜阑道:“我没有一刻忘记,你是如何踩着我的痛楚,一次次剥开旧疮将我拖入噩梦当中,”他看着元徵,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恨。”
“我那时求你放过我,我就差跪在地上求你放过我,你说,”岑夜阑声音微哑,嘴角却翘了起来,他在元徵耳边说,“那怎么行,我还没玩够。”
元徵脸色霎时惨白,仓皇地退了一步。
岑夜阑道:“我恨自己是个怪物,而你,七殿下,七皇子,在我拼命摆脱过去,就要忘记自己的不堪时,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
“不男不女的怪物,不祥,灾星。”岑夜阑吐出这几个字眼,丝毫不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心中充斥着鲜血淋漓的痛意,他说,“元徵,我怎么会不恨?”
元徵眼睛红了,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说:“不、不是……岑夜阑,不是这样,你不是怪物,不是……”
元徵巧舌如簧如斯,如今却像断了舌头,含了满嘴的血腥,连话都说得似有锥心之痛。
岑夜阑看着元徵,微微一笑,说:“如何不是,你起初不就是想玩玩吗?”
元徵如遭雷击,猛地松开了岑夜阑的手,岑夜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指腹过处,仿佛还残留着元徵手指的温度。
岑夜阑说:“杀人诛心。”
“殿下既将心送了过来,我若轻易拒绝,岂不是辜负了殿下?”岑夜阑笑起来,他一笑实在是很漂亮,漫不经心的,又有几分冷冽。
他看着脸色惨白的元徵,少年人眼瞳都暗淡了,透着红,喜欢藏不住,伤心也藏不住,到底年轻。
元徵看着岑夜阑,喃喃道:“杀人诛心,”他惨然一笑,“哈,杀人诛心,好个杀人诛心!”
元徵骤然出手攥着岑夜阑的衣襟狠狠将他撞上身后的墙垛:“真不愧是北境主帅,忍辱负重,一击毙命,岑将军好算计!”
岑夜阑闷哼了一声,他短促地抽了口气,看着元徵,垂下眼睛,慢慢道:“殿下过誉——唔!”
少年人滚烫的唇舌一下子欺了上来,吻得又急又重,不是个吻,困兽撕咬一般,恨不得将他的嘴唇舌头都咬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