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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赵潜冷笑了一声:“你们说是遗诏便是遗诏?祭天大典在即,你们却屡屡阻拦,横生事端,我看是你们居心叵测,意图犯上!”

    他抬手,甲胄声齐刷刷响起,风刮着长阶上翻飞的玄色旗帜,猎猎作响。

    元徵倏然笑了一声,说:“这若不是遗诏,赵潜,你星夜火烧溶香坊作甚?”

    他开了口,赵潜脸色微变,周遭宗族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元徵消瘦挺拔,孑然直立着。

    元珩审视着元徵,微微一笑,说:“阿徵,你的疯病何时好了?”他咬重了“疯病”二字,元徵淡淡道:“元珩,患了疯病的,不是我,是你。”

    元珩双目微眯,微笑道:“父皇在时你便任意妄为,可今日,是祭天大典,莫要胡闹。”

    元徵扯了扯嘴角,说:“祭天?”

    “元珩,你且看看这太庙中供奉的祖宗先辈,看看这镇国石上雕刻的祖训,”元徵冷冷道,“你是要告诉他们你为一己之私暗通胡人,祸乱北境,还是要说你是如何毒害父皇,谋朝篡位!”

    元珩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倏然笑了一声,说:“阿徵,你口口声声说我勾结胡人,毒害父皇,证据呢?”

    “父皇确实偏宠于你,他将皇位传与我,你心中不平,可阿徵,”元珩不紧不慢道,“你又做了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倚仗父皇宠爱,跋扈任性,恣意妄为,父皇对你便无半分失望吗?”

    元徵脸色变得难看,元珩抬起脸,兄弟二人隔着帝王剔透冰冷的珠旒相视。元珩轻声说:“阿徵,父皇缠绵病榻时,你又在何处?”

    句句诛心,元徵面色苍白,越发衬得眼睛漆黑冰冷,他盯着元珩,凉凉一笑,道:“父皇根本就不是病逝,是遭你毒杀!你勾结延勒,授意陈庆不战而退让出鹤山州,又屠他满门,种种恶行,你当真以为你滴水不漏?”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先帝驾崩猝然,此事本就诸多疑点,文武百官中不乏对此事抱有疑心的,可有定王元承逼宫在前,一切又已成定局,只能按下不提。如今当众翻出,就有官员对视之间,揣摩权衡个中利弊了。

    赵潜嗤笑道:“荒谬!以如此无稽妄言构陷君王,诸位,”他环顾一圈,冷声道,“七殿下已经疯了,疯子的话岂能轻信?!”

    大理寺少卿李安郁却率先出了列,对着元珩行了一礼,沉声道:“陛下,七殿下神清目明不似疯癫,所言着实骇人听闻,襄王手中的遗诏真假也尚未可知,臣恳请陛下,彻查七殿下所言之事。”

    他站了出来,过了片刻,身后陆续有数人附议,元珩的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斥道:“放肆!”

    周遭将士闻声而动,须臾间,只听远处传来兵戈交错声,有人疾声道:“陛下,禁军擅闯太庙!”

    元珩霍然看向元徵,冷声道:“元徵,你们是想造反吗?!”

    元徵无动于衷,淡淡道:“不过是让一切,回归正轨罢了。”

    ***

    将军府。

    日头渐高,满地尸体血腥,岑夜阑忍了片刻,枪下又杀一人时没忍住,干呕了几声,苏沉昭慌得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叫道:“阿阑。”

    岑夜阑闭了闭眼,说:“不碍事。”

    苏沉昭到底是个文弱大夫,不通武艺,眼见着这血腥场面,简直头昏眼花。冷不丁的,不慎一脚踩在血泊里,腿都抖了抖。

    岑夜阑早在府中留下了一支精锐,他们杀出府时,却见门外围着兵卒,无不手持弓弩,严阵以待。当日一道审讯他的刑部侍郎坐在马上,见了岑夜阑,身体微倾,道:“岑将军,陛下有请。”

    73

    转眼间,太庙外就已是一片厮杀声,弩箭刀剑相交,声声逼人,隐约随风传入,无端地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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