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闻言,孟琬只觉得被一双手紧紧扼住喉咙,过了好半晌呼吸才顺畅过来。
她听见自己声音在发颤:“可我并不认识相王。”
江临笑道:“你声名在外,相王倾心于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孟琬没说话。
要换做别人,可能还会因为外头的传闻对自己另眼相看,可谢玄稷就不是喜欢文墨风月的人,更不会因才名就倾心于谁。
他怎么会主动求皇帝赐婚呢?
江临半天没等到孟琬接腔,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那日在刑部,你以为那个张侍郎为何对你如此客气,还不是看在相王的面子上。”
“相王当时在刑部?”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总应该是看在你是准相王妃的份上,没有太为难你。”
孟琬回想起那位张大人的表现,此刻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提起皇后与相王不是在明目张胆的诱供,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未来的相王妃。
如果说江临来之前,孟琬还在举棋不定,不知道应不应该与命运抗争到底。现在听了江临的话,她便是彻底死了心。
她不得不得嫁给谢玄稷。
不是因为她对和谢玄稷的婚姻抱有任何希冀,而是……她想到另一种更可怕的可能。
这种可能光想想就足以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谢玄稷会不会也重生了?
不然他为什么会偏偏会在这么多备选的女子中指名道姓地选中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对她,对孟家都将是灭顶之灾。
出嫁
又过了几日,钦天监合了二人的生辰八字,与礼部商议后报请皇帝,最终将婚期定在了四月。
亲王的婚礼通常要筹备半年之久,少则也要三四月。但恰好赶上平嘉公主和亲,北壬的可汗也在京中,郑贵妃便提议,索性趁着诸国使节来朝,将二人的婚事放到一前一后操办,既喜上加喜,又能向北壬展现大齐国力。
皇帝欣然答允。
话虽这么说,一个月的准备时间还是过于仓促,许多仪程只能删繁就简。甚至还为了让北壬人看热闹,沿用了许多民间习俗,把亲迎的仪式设计得花红柳绿,莺歌燕舞,惹得几个年长的礼官直骂不像话。
江临对此十分不满,觉得郑贵妃是表面上装贤德,实则暗贬相王,让他给自己女儿作陪衬。
他替相王委屈完,又替孟琬委屈,嫌弃十几天赶制出的王妃吉服及不上平嘉公主的金丝百鸟裙精致华美,发冠上的珍珠也不是最好的。
孟琬对这些倒不甚在意。
反正也不是头一遭穿这凤冠霞帔了,没那么多讲究。
前世她被册封为淑妃的时候,郑氏也是什么好东西都往她宫里送,礼服和仪仗几乎是比照皇后的规制来的。谢玄翊与皇后伉俪情深,见不得自己压他发妻晁氏一头,为此还和她闹过龃龉。
郑氏这个人别的方面还见仁见智,可论对待自己人,绝对是好到没话说。
现下虽比不得当初封妃奢靡,屋内各色喜事东西,绫罗绸缎,凤钗,玉佩,纨扇,金麒麟,福字,倒也算一应俱全。
孟琬坐在妆台前,铜镜是并蒂莲开,鸳鸯戏水的纹样,镜中之人却神色凝重,仿佛即将奔赴的地方是一个刑场,而这周身沉甸甸的珠翠宝饰皆是枷锁。
孟琬原以为前世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应对起这样的小事应该能过从容得宜,却不想大婚前一夜,她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是为前路未知而烦忧,也不是在认真思考下一步对策。
她整颗心都是空荡荡的。
多装进一点东西,都会硌得生疼。
她曾经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