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那街巷远了,剪雪忍不得叹了叹气,心想主子有苦难言,定将此情念埋回了心底。
“主子心里可是闷得慌?”身侧清丽女子依旧平静如常,惯于将一切心绪埋得深,剪雪唯知她对楼大人倾慕万般,当下定不好受,“奴婢觉着,这份情思应早些时日断了好,若楚大人察觉了,以他平日的性子,怕是不会给主子好眼色。”
可今朝已为摄政王的正妻,主子势必要当断则断。
不为现下,也要为将来思量。
温玉仪回想那孤绝料峭般的人影,双眸不沾丝许波澜,清冷而回:“无妨,我也不需他的垂怜,争宠之事轮不着我。他若不喜我这般的,再纳妾便是。”
“可大人如今算是权倾朝野之人,娘娘总不能与大人撕破了脸,万一有朝一日,有他事相求……”
这当中的利弊之分主子应更通晓,剪雪说得言不尽意,斟酌再三才道。
这桩婚事起初就已被扯入了朝堂权势之争。
掌控天下之权的摄政王多年未娶妻,王妃之位悬空已久,朝中人人皆垂涎着此位,欲攀上楚大人这处高枝。
如有幸攀上了,便可得一世安枕无忧。
满朝文武透彻在心,有摄政王作靠山,是达官贵胄梦寐以求的事。
可一道先帝遗诏横空而落,这一喜事便落在了温宰相的头上。
先帝白纸黑字钦点的婚事,破碎了许多妄念。
家父虽未说得直截了当,她也知该如何去做。
此殊荣来之不易,温府还要靠着楚大人发扬光大……
无故被卷入朝野之争,何人会听从她的意愿,温玉仪憎恶极了这世道,却感力不从心,无计可施:“我又不愚笨,在府邸中定是要服从楚大人的吩咐,一切以安生为上。”
为着温府上下着想,她绝不能和那位大人闹僵,一朝任性,到头来只会得不偿失。
回府后定要再讨好上几分,为清晨时的冒失之举再赔上一些礼。
温玉仪如此想着,恍惚间抬眸,发觉自己已回了王府。
府中有女婢疾步而来,眉头紧锁,匆忙禀报着:“王妃娘娘,大人方才唤您去用膳,却尽是找不着您的踪影,好似有些恼怒。”
“知晓了,多谢告知。”
她随之遥望正堂,透过轩窗依稀见着那凛然身姿,模糊却仍能感到不可侵犯。
用膳?
她殊不知王府还有这等规矩……
出府前瞧他睡得昏沉,她便未多想,明明洞房之夜都不曾候他来,哪知他竟会等着与她一同用午膳。
婉然来到堂内,膳桌上摆满了玉盘珍羞,温玉仪沉默不言,和往常无异地恭肃而坐,见身旁男子亦是闭口不语。
清早所望的朝服已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月白色清雅便服,较晨时多了份随性与悠闲。
他饮着清茶,放落下玉盏,凛冽的眸光才缓慢投向她。
楚扶晏漫不经心般扯起薄唇,抬袖为她斟了一盏茶:“一觉醒来,听闻王妃独自出了府,还与那皇城使走得极近,本王险些以为听错了话语。”
她曾有耳闻,楚大人极好颜面,若与旁的男子走得近了,丢的是王府的人。
今日这一举,确是会令他感到不满。
惊吓着慌乱站起身,温玉仪镇静好半晌,不明他何故得知,稳下意绪,忙沉着而答:“妾身只是恰巧撞见了楼大人,并非有越矩之举。”
“是或不是王妃心里清楚……”
他浅笑着看向一侧的女婢,轻挥袖袍,晏然下了一道命令:“将这名唤剪雪的婢女带下去,你们可退下了。”
眼睁睁望见几名府奴将剪雪扣押而下,她忽而心颤不止,不明他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