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景珩的怒吼。黑暗中萧云琅突然闷哼,我摸到他后背插着的半截噬魂箭,箭身刻着的咒文正在吸食他的生气。
姑娘可听过双生蛊他气息渐弱时,竟笑着抓住我按在伤口的手,萧氏皇子的命...与花家女子本就是同根并蒂莲...
密道尽头的光晕里,浮现出与太液池底相同的千百只眼睛。
第四章
金笼错
喜烛爆出灯花时,我正用金簪挑开合卺酒里的蛊虫。翡翠酒液中浮动的红丝虫蜷成优昙花状,与萧景珩冕服上暗绣的曼陀罗纹路如出一辙。窗外飘来的纸灰粘在窗棂,拼凑出半个残缺的囚字。
王妃对这合欢酒不满意
萧景珩扯落龙凤帐的动作惊起满室萤虫,这些他特意豢养的磷火虫停在冰玉髓上,正贪婪啃噬裂纹中渗出的灵雾。我望着床榻四角悬着的青铜镇魂铃,忽然想起三日前钦天监送来的卦辞——金笼锁残香。
殿下可知噬心蛊要配着人血温养我拔下鬓边金累丝凤簪,将蛊虫钉在鸳鸯枕上,就像您当年哄五姑姑喝下的那盏...
鎏金护甲骤然掐住我咽喉,萧景珩眼底泛起妖异的紫。他腕间新添的翡翠念珠缠上冰玉髓,珠串间坠着的竟是花家祠堂失窃的祖先牌位残片。
乖,把蛊吞了。他碾碎蛊虫混着酒液灌入我口中,这样你就能和花灼影一样,心甘情愿当萧氏的炉鼎。
腹中腾起的烈焰中,我望见铜镜浮现出诡异画面:穿喜服的花灼影正用金钗挑开太宗皇帝的心口,将沾血的冰玉髓塞进他胸腔。更可怕的是,她颈间优昙花纹路与我的正在共鸣。
子时更鼓炸响的刹那,整座王府突然地动山摇。萧景珩腰间螭纹玉佩应声而裂,露出内里血玉雕成的并蒂莲。我趁机咬破他手腕,鲜血喷溅在镇魂铃上,竟幻化出百年前皇陵祭坛的虚影。
你果然也看见了。萧景珩不怒反笑,任由我挣脱桎梏,当年太宗皇帝与花灼影在此处种下噬心蛊时,用的可是你的心头血呢。
我撞开朱漆大门时,漫天纸钱正扑簌簌往下落。九皇子素衣白马拦在仪门外,他手中捧着的鎏金盒渗出黑血,盒盖上太后宫印正在融化。
轻颜,皇祖母的棺椁...他白绫覆目却精准抓住我手腕,今夜开出了瑶台玉凤。
灵堂方向突然传来琉璃碎裂声,我颈间冰玉髓应声崩开蛛网纹。记忆如潮水涌来时,我望见百年前的花灼影抱着浑身是血的太宗皇帝,在火海中吟唱往生咒。他们腕间缠着同一条冰玉髓,裂纹里开出的优昙花正在吞食彼此的生命。
原来噬心蛊是同心结!我攥住胸口的疼痛,终于明白族谱上那些合葬的先祖画像为何都带着笑。冰玉髓根本不是禁锢,而是将花家与皇族的命脉缝成傀儡丝的茧。
萧景珩的剑锋抵住我后心时,灵堂方向突然升起冲天火光。数百只燃着蓝焰的冥蝶从太后的楠木棺中涌出,它们翅膀上沾着的金粉,正是我催开瑶台玉凤时折损的寿元所化。
现在你逃不掉了。萧景珩挑开我嫁衣后领,剑尖蘸着磷火在脊背画咒,噬心蛊最喜欢在琵琶骨产卵...
他忽然闷哼一声。我转头看见九皇子的竹杖穿透他右肩,杖头白玉箫裂开,露出里面寒光凛凛的陨铁剑。萧云琅的白绫被血浸透,唇角却噙着笑:七哥可还记得,噬心蛊最怕至亲之人的...
太后棺椁在此刻轰然炸裂,冰玉髓碎片如流星四射。我接住一片烙着符文的残玉,上面浮现的却是萧云琅的生辰八字——甲子年癸酉月戊午日,与花灼影剜心那日的干支完全相同。
第五章
溯时香
皇陵甬道的磷火映出壁上人形凹槽时,我忽然明白萧景珩为何执意用冰玉髓束发。那些嵌在颅骨里的萤石正模仿着优昙花纹排列,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