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做一下检查,我要带她先走。”
姚光急了:“不行啊哥,嫂子得去录口供啊。”
“你没听她说得睡上一两个小时吗?明天我再带她去局里找你,有人问起的话就说我带她去医院了。”巫时迁管不上那么多条条框框的事,只想让苏曈回家睡上一觉。
姚光叹了口气,自知拦不住巫时迁,只好再三提醒巫时迁,明天早上苏曈清醒了一定得过来警局找他。
苏曈醒来的时候闻到柑橘皮在阳光下暴晒过的味道。
小时候暑假和妈妈来姥姥家,种满花的阳台边总会晒着一筛子陈皮,七八月的闷热空气被淡淡柑橘清香揉碎。陈皮在滚水里浮浮沉沉,姥姥会给她再加一勺白砂糖,不锈钢铁勺在搪瓷杯里搅动时撞出当啷声,水烫得她得吹一会儿才能入口,酸酸甜甜的,缓解了她因为晕车而呕吐得难受。
苏曈从床上坐起。
屋内留了盏小夜灯,暖黄的光映着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杯缘闪烁起光斑。
她揉了揉视线模糊的眼,发现自己的脸和手都被擦洗过,没了那些黏糊糊的泪痕。
杯子底部沉着几片泡得稍软的陈皮,她伸手拿起,杯壁上还残留着不烫不凉、刚刚好的温度。
她嘬了口,酸酸甜甜的,比姥姥的甜了一点,是因为巫老师喜甜的原因吧。
床边放着双女码拖鞋,是超市里经常会看到的款式,大红色谈不上好看,但很新。
她穿上,尺寸正好。
小腿还有一点点酸软,但她能正常行走了,也没有其他不良反应,苏曈松了口气,用半杯陈皮水浸润了干渴的喉咙,试着轻轻喊了声“巫老师”。
她拉开卧室门走出房间,客厅没开灯,阳台外的光透进来铺满一室清冷,隐隐可见长沙发上睡着人。
这人一双腿实在太长了,比自己大好多的脚丫还耷拉在沙发扶手外。
苏曈踮脚踩着雨声走了过去,可刚走了两步,沙发上的男人忽地坐了起身。
巫时迁半小时前结束了和姚光的通话,进卧室看了下苏曈的情况,把杯子里已经凉掉的水倒掉重新装了一杯,洗完澡后,躺在沙发上想着后续的事得怎么处理。
雨水声是催眠的白噪音,躺着躺着他就睡着了。
只是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苏曈在喊他,声音有点小,像一声淡淡的喟叹。
他从无内容的短暂梦境里走出来,坐起身,睁眼看到女孩就在他眼前。
一身白裙,乌发及胸,黑白分明的眸子,巫时迁一时分不清自己醒过来了没有,怎么看到了那些失眠的夜里总在梦里跳舞的小人。
他伸出手,对她说:“过来。”
真的向他走来了,女孩的手指像在雨水里浸泡了许久,轻轻落在他掌心里,握紧了才能分辨出是现实。
苏曈想,可能是雨水驱散了烟雾和那无形的墙,让她能走到巫时迁身旁。
男人的手掌总是温烫干燥的,把她焐得极暖。
刚从危险中脱离不久的苏曈急需得到实实在在的安全感,她踢开拖鞋,攀到巫时迁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汲取着安心的暖意。
她吸了吸鼻子,低喃道:“巫老师……”
巫时迁用手摩挲她微凉的后脑勺:“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头痛不痛?会不会有晕晕沉沉的感觉?看东西是清晰的吗?”
苏曈轻轻摇头,眼眶里已经蓄起泪:“没有,不痛,不晕,很清晰。”
在这个时候,她仍像个三好学生,认真回答老师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巫时迁失笑,但他也察觉出苏曈的不安全感。
少女的啜泣声渐渐与雨水声掺合在一起,巫时迁叹了口气,像哄小孩般拍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侧轻